一墙之隔的何家,灯火通明。
温暖的光从窗户里倾泻出来,他甚至能看到陈雪茹脸上幸福的笑容,听到何雨柱那中气十足的说话声。
那份温馨和美,与他家里的愁云惨雾、与贾家的灭顶之灾,形成了无比刺眼的对比。
凭什么?
都是一个院里住着的,凭什么他何雨柱就能一步登天,又是国营饭店主厨,老婆又要当街道主任,日子过得比蜜还甜?
而自己费尽心机培养的养老徒弟,却落得个半身不遂的下场?
一股夹杂着嫉妒与不甘的毒火,在他心中熊熊燃烧。
他将烟斗在桌上重重一磕,烟灰四散。
“东旭的伤,必须治!而且要找最好的大夫,用最好的药!这笔钱,不是个小数目。”
他看着惊慌失措的妻子,一字一顿地说道:
“但是,这个钱,咱们家一分都不能出。”
“不出钱?”洪秋叶彻底懵了,“那……那贾家那个老婆子还不把咱们家屋顶给掀了?当家的,你别犯糊涂啊!”
“我没糊涂。”
易中海的眼神变得阴冷而锐利,“这笔钱,自然有该出的人。”
他顿了顿,吐出了那个名字:“何雨柱。”
“你疯了!”
洪秋叶失声叫了出来,她下意识地压低声音,紧张地看了看窗外,生怕被隔壁听到。
“你忘了许大茂是怎么进去的?忘了院里那些想占他家便宜的人都是什么下场了?这几年院里为什么太平?就是因为没人敢去惹他!你现在去拔老虎的胡须,是嫌咱们的日子太好过了吗?”
“妇人之见!”
易中海低喝一声,脸上闪过一丝被戳破心事的恼怒,
“你以为我傻?我当然不会亲自出面!这种事,需要一个豁得出去、没脸没皮的人去当先锋。你觉得,放眼整个四合院,还有比贾张氏更合适的人选吗?”
洪秋叶怔怔地看着丈夫,看着他脸上那陌生的、算计的表情,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她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
此时的贾家,宛如地狱。
一股浓重的、劣质的红花油混合着药膏的味道,死死地笼罩着这个不见天日的屋子。
贾东旭像一截木头般面朝里躺着,一声不吭,只有他那因为剧痛而死死抓着床单、指节发白的手,暴露了他正在承受的折磨。
秦淮茹跪在炕边,双眼红肿,机械地给丈夫按摩着腰部。
她的手指早已酸麻不堪,腰也像要断了一样,但她不敢停。她一停,丈夫的吃痛声就会加重一分。
她的心,也就跟着被凌迟一分。
贾张氏则像一尊石像,坐在炕脚的矮凳上,双眼空洞地盯着儿子僵直的背影。
恐惧,如同无数只冰冷的手,扼住了她的喉咙。
儿子是天,是顶梁柱,是这个家唯一的收入来源。
现在天塌了,柱子断了。以后怎么办?
棒梗才四岁,正是能吃能喝的时候,拿什么喂他?
秦淮茹一个弱女子,能挣几个钱?难道真要一家人上街去要饭吗?
她的目光穿过肮脏的窗户,死死地盯着何家那片明亮的光晕。
凭什么?
凭什么他们家大鱼大肉,欢声笑语,自己的儿子却要在这里等死?
一股恶毒的怨恨从心底最深处滋生,像藤蔓一样缠住了她的心脏。她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地咒骂着,诅咒着。
就在这时,“咚咚咚”,沉闷的敲门声响起,像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进来的人是易中海,他一进屋,就被这股凝固的绝望气息压得喘不过气。
“老易!”
贾张氏仿佛在溺水时抓住了一根浮木,她连滚带爬地冲过去,一把抓住易中海的胳膊,嚎啕大哭,
“你可算来了!你快看看东旭,他疼得都快不行了!这日子没法过了啊!”
易中海沉着脸,走到炕边,看着贾东旭那毫无血色的侧脸,重重地叹了口气:
“嫂子,你别急。我来,就是为了给东旭想办法的。”
躺在炕上的贾东旭艰难地转过头,看着自己的师父,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感激和深深的愧疚。
“师父……我对不起您……我以前……我混蛋……”
他断断续续地说着,声音微弱得像风中的残烛。这场飞来横祸,终于将他身上那点可笑的傲气和自负,砸得粉碎。
“别说这些!”
易中海立刻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按住他的肩膀,
“好孩子,什么都别想,安心养伤!天塌下来,有师父给你顶着!”
这番话,让贾东旭和秦淮茹感激得热泪盈眶。
安抚好徒弟,易中海将兀自哭泣的贾张氏叫到外屋,他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刚才的温情荡然无存。
“嫂子,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他开门见山,
“东旭的伤要治,而且不能拖,必须用最好的药。但这笔钱,不是小数目。”
贾张氏的哭声一滞,六神无主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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