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天,谢怀蝶带着黑眼圈儿进了教室。
他昨晚没睡好,脑子里反复回放着许知夏在篮球场上的身影,以及那句该死的“你打不过我”。这让他有一种被看轻、被拿捏的憋闷。
他走进教室时,脸色比昨天更沉。前排的同学在他经过时,几乎都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连呼吸都放轻了。
许知夏已经坐在位置上了,正在默写英语单词,笔尖流畅,字迹清晰工整。晨光透过窗户,落在他低垂的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阴影。这副优等生的标准做派,此刻在谢怀蝶眼里格外刺眼。
谢怀蝶一言不发地坐下,动作幅度很大,带着明显的情绪。椅子腿再次与地面发出不愉快的摩擦声。
许知夏笔尖顿了顿,写完最后一个字母,才侧头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很平静,像是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物件,很快又收了回去。
这种彻底的无视让谢怀蝶的火气蹭地冒了上来。他猛地伸手,从桌肚里掏出一本皱巴巴的数学书,重重地摔在桌面上。
“啪”的一声闷响。
讲台上正在督促早读的英语老师皱了皱眉,看向后排,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其他同学更是噤若寒蝉。
许知夏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旁边坐着的不是个一点就炸的火药桶,而是团空气。
第一节课是物理。老师是个思维跳跃的中年人,喜欢在讲完基础概念后,在黑板上出一道颇有难度的思考题。
“这道题涉及了一点竞赛思维,有兴趣的同学可以试试。”
大部分同学看着那复杂的电路图和条件,面露难色,纷纷低下头,假装整理笔记。
谢怀蝶百无聊赖地转着笔,目光扫过黑板。那些符号和线条在他脑子里搅成一团,理不出头绪。他烦躁地“啧”了一声,把笔拍在桌上,准备继续趴下。
就在这时,他注意到旁边的许知夏动了。
许知夏没有立刻动笔,而是看着题目,手指在草稿纸上无意识地划了几下,似乎在构建模型。几分钟后,他拿起笔,开始列式计算。
他的动作不紧不慢,思路清晰,偶尔停顿,也只是为了确认某个节点的推导。
谢怀蝶鬼使神差地没有趴下,就保持着那个半倚靠的姿势,用眼角余光看着许知夏的草稿纸。那上面的字迹依旧工整,步骤分明。他看着那些公式一步步推导,竟然隐约跟上了思路。
当许知夏写下最终答案,放下笔时,物理老师正好踱步到他们这一排。
老师拿起许知夏的草稿纸看了看,眼中露出赞许:“思路很清晰,方法也巧妙。不错。”他放下草稿纸,目光顺势落到旁边明显在走神(或者说,在偷偷看草稿纸)的谢怀蝶身上,带着点习惯性的无奈,摇了摇头,走开了。
那摇头的动作很轻微,却像根针一样扎进了谢怀蝶心里。他猛地攥紧了拳头,指甲陷进掌心。
又是这样。这种无形的、仿佛他天生就低人一等的感觉。
下课铃响,物理老师前脚刚走,谢怀蝶后脚就猛地站起身。
动作太急,膝盖撞到了桌子,发出沉闷的响声。他疼得皱了下眉,但强忍着没表现出来,只是狠狠瞪了旁边依旧稳坐如山的许知夏一眼,一瘸一拐地快步走出了教室。
他需要离开那个令人窒息的位置,离开许知夏那无处不在的、衬托得他像个废物的“优秀”。
他在厕所隔间里待了整整一个课间,靠着冰凉的隔板,慢慢平复胸口那股翻涌的戾气。
等回到教室时,第二节课已经开始。他沉着脸坐下,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
许知夏在他旁边,正在整理上节课的笔记。谢怀蝶注意到,他手边除了课本和笔记本,还放着一本厚厚的《狭义与广义相对论浅说》。书页有些磨损,显然被翻看过很多遍。
看这种书?装逼。
谢怀蝶心里冷哼,却忍不住又多看了一眼那本书的封面。
一整天,两人依旧零交流。但谢怀蝶发现自己无法再像昨天那样彻底地把许知夏当空气。他会不由自主地去注意许知夏在做什么,看他看什么书,听他回答什么问题,甚至在他起身离开座位时,会用目光追随着他的背影,直到他走出教室门口。
这种不受控制的关注让他更加烦躁。
下午有一节自习课,班主任李老师过来巡查,在教室里转了一圈,最后停在他们桌旁。
李老师先是看了看许知夏面前摊开的竞赛题集,满意地点点头,然后转向谢怀蝶。谢怀蝶桌面上空空如也,连支笔都没有,正望着窗外折纸蝴蝶。
“谢怀蝶,”李老师敲了敲他的桌面,“新环境也适应两天了,跟新同桌交流得怎么样?”
谢怀蝶头也没回,语气硬邦邦地甩出两个字:“没空。”
李老师似乎早已习惯他的态度,也不生气,转而看向许知夏:“知夏,他有什么问题,你多帮帮他。”
许知夏抬起头,看了李老师一眼,又侧目看了看谢怀蝶紧绷的侧脸和那只被捏得有些变形的纸蝴蝶,淡淡地应了一声:“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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