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枫抱着昏迷的魏晓冉,在倾盆大雨里踉跄前行。密集的雨点模糊了双眼,但他却不敢有半分停顿。
他瞥见右侧山坡上有个被藤蔓半掩的山洞,林枫抱着魏晓冉,侧着身往山洞方向挪。由于山路湿滑,他好几次脚下打滑,都是借着手肘撑着岩石才稳住。
终于跌进山洞时,林枫几乎脱力,却先将魏晓冉轻轻放在相对干燥的角落,自己跪坐在地,大口喘着粗气。洞外雨势没减,风声裹着雨点砸在岩壁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摸出手机想要求救,可手机的屏幕早被雨水泡得黑屏。
林枫借着洞口透进来的微光,快速检查魏晓冉的伤势:额角的伤口还在渗血,右腿的扭曲角度比之前更骇人,左手腕似乎也肿了。他撕下自己还算干燥的内衬,蘸着从背包侧袋摸出的半瓶矿泉水,小心翼翼擦去她脸上的血污和雨水,又用剩下的布条将她额角的伤口紧紧裹住,尽量减缓出血。
做完这些,他才发现自己后背的剧痛钻心——刚才滚落时被树干撞了,现在一动就牵扯着肌肉发麻。他咬着牙靠在岩壁上,从背包里翻出仅剩的能量棒,掰成小块,蘸着水一点点喂到魏晓冉嘴边。或许是本能,她无意识地咽了两口,林枫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些。
洞外的天彻底黑了,雨幕里偶尔闪过几道闪电,照亮远处陡峭的山坡。林枫把魏晓冉往自己身边挪了挪,用外套裹住她,再将背包垫在她身下防潮。他知道不能等,必须在天亮前找到下山的路,可眼下魏晓冉昏迷不醒,自己也浑身是伤,只能先撑到雨停。
他靠在岩壁上,一边留意着魏晓冉的呼吸,一边用没受伤的手揉着发酸的胳膊。雨声渐小的时候,他突然听到洞外传来隐约的脚步声,伴着手电筒的光柱晃动。他猛地直起身,警惕地盯着洞口,直到听见有人喊他的名字——是阿雷,他带着几个村民找上来了。
“阿雷,快!帮我抬她!”林枫的声音沙哑得厉害,撑着岩壁站起来,和村民一起小心翼翼地将魏晓冉抬上简易担架。雨刚停了,山间的雾气却又起来,几人借着微光,一步一步往山下走。林枫走在担架旁,视线始终落在魏晓冉脸上,直到看到远处的救护车灯光,才终于松了口气。
消毒水的气息漫进鼻腔时,魏晓冉终于睁开眼。白色天花板上的灯有些刺眼,她动了动手指,便见床边的林枫猛地抬头,眼底的红血丝清晰可见。
“醒了?别乱动,右腿刚做完手术。”林枫的声音带着沙哑,伸手替她掖了掖被角,指腹还残留着山间碎石划出的薄茧。床头柜上放着保温桶,旁边是警察留下的笔录本。
魏晓冉张了张嘴,没说出话,只轻轻攥住林枫的手腕。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落在被子上,暖得像他背着她下山时的体温。林枫没再提山间的惊险,只低声说:“医生说恢复好就能出院,到时候我带你换个安全的地方看日出。”
她看着他眼下的青黑,慢慢点头,眼泪落在手背上,却没了之前的绝望,只剩劫后余生的安稳。…
接下来的日子,林枫每天来医院对魏晓冉悉心照顾,开导,陪聊,看护,细致的犹如护妻狂魔。可这样的相处还没过一周,魏晓冉就收到了不好的消息。
警方通报,贾志德在出事当天就出境了,去的那个国家和咱们没有引渡协议。他们能做的只有备案,剩下的全是‘不好处理’。”
听到这个消息, 魏晓冉握着被子的手指猛地收紧。养伤的这半个月,林枫几乎把医院当成了家,每天公司医院两头跑,晚上趴在床边和衣而睡,连她半夜渴了想喝水,都能立刻惊醒。
“我真的瞎了眼了。”魏晓冉有些痛恨自己的无知。
林枫没接话,只是默默打开保温桶,把熬得软糯的小米粥盛出来。他看着魏晓冉苍白的脸,喉结动了动,终究还是把后半句“我怀疑他转移了资产”咽了回去。那天从警局出来,他直奔工商局和税务局,手里攥着魏晓冉之前给的公司资料,连午饭都没吃,直到查完资料才回去。
第二天中午,林枫拿着查询到的工商税务资料递给魏晓冉。声音发颤的说道:
“流动资金只剩三百二十七块,仓库和办公楼全抵押给银行了,去年你刚去缅甸前办的抵押手续。另外,警方查明,贾志德在你出事前给你购买了巨额的意外伤害保险。”
魏晓冉听到这个结果,脸色煞白,嘴里叨叨着:“他是想把我最后一点价值也榨干,他怎么可以这样呢。”身体随着话语瘫软下来。
林枫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安慰道:“有的人生来就恶,别把自己气坏了。”
她怕自己没有听清,于是再次问道:“你说他把仓库和办公楼都抵押了?。”
林枫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
“不可能啊,抵押需要我这个法人签字,可我什么时候签过抵押合同?”魏晓冉的声音陡然升高,随即又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靠在床头。她忽然想起去缅甸前,贾志德拿回来一摞文件,说都是“例行的工商备案”,让她在指定位置签字,由于信任,她根本没看内容,直接签上自己的大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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