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答案就只剩一个了。
他们尽可能做了修复和补给——主要是从“万灵殿”里还能用的、不侵犯别人的辅助系统里弄的——之后，“远征者号”调了航向。不是朝着来的方向，也不是朝着任何已知的星图，而是朝着那片未知的、被阿杰说成满是“可能性”的漆黑深空。
引擎重新点燃，光芒不如以前亮，却带着种新生的、执拗的劲儿。
顾北辰站在舰桥，看着导航屏幕上那片空白的、等着被探索的星域，下了最后命令：“设定航向，未知区域。启动‘融合’协议低功率模式，维持基本现实稳定。我们回家。”
这个“家”，不再是某个具体的坐标，而是人类文明未来能到的、任何一个能自由生长、能继续写自己故事的地方。
林浩坐在控制台前，眼神不再迷茫。他面前的屏幕上，不只有“现实公式”的冰冷符号，还有和“心智壁垒”技术、无数文明智慧混在一起的、全新的研究方向。他知道，前面的路，需要新的科学，也需要新的哲学。
雷克检查着武器系统——他清楚，下次危机可能不是靠武器能解决的，可他想守护的意志，从来没变过。
艾娃轻轻哼起一段新旋律，没了之前的哀伤，满是对未知的好奇和期待。
阿杰坐在观测窗前，闭上了眼睛。他的感知和飞船、和同伴、和整片无尽的深空连在了一起。他不再只感知情绪，还能感知“联系”——感知宇宙里那些看不见却扯不断的、属于生命和文明的……“脉络”。
飞船慢慢加速，驶离了“万灵殿”——这片文明的终点，也是他们的新起点。
要进行第一次未知跃迁前，顾北辰最后回头看了一眼。那团银白思绪还在沉思，创造者的平台已经彻底暗了。无数文明的碑文在身后静静立着，像星辰的墓碑，也像指路的灯塔。
他转回头，看向前面那片更辽阔、更神秘的深空。舷窗的倒影里，他和舰桥的轮廓，跟窗外的星辰叠在了一起。
深空，如镜。
它映着人类过去的牺牲、挣扎和选择。
也映着此刻，这艘扛着整个文明重量与希望的孤舟，正头也不回地驶向那片满是无限可能的、等着他们自己定义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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