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张涛的嘶吼声隐约传来，混着不甘和一丝濒临绝望的愤怒，撞得门板嗡嗡作响。门内，沈清焰靠在宽大的真皮椅背上，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击着桌面，眼神冷静得近乎残酷。
见他？
现在可没这个必要。
一个刚被当众撸了职、情绪彻底失控的人，嘴里能吐出几句真话？无非是辩解、哀求，搞不好还是受人指使，来试探她的底线，甚至趁机栽赃陷害。
沈清焰按下内部通话键，对门外的秘书吩咐，声音平稳得没一丝波澜：“告诉他，我现在没空。有话就走正式渠道，写书面报告上来。另外，通知安保部，‘协助’张副总离开办公区——在他配合调查期间，没我的允许，不准踏进集团总部大楼半步。”
话说得客气，意思却半点不含糊：隔离审查，剥夺他所有行动自由和接触核心信息的可能。
“是，沈董。”秘书应声而去。
门外的争执声很快平息，取而代之的是安保人员礼貌却不容置喙的“请离”声。沈清焰仿佛能看到张涛那张铁青扭曲的脸，却没有丝毫心软。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和家人残忍。这不仅是为了揪出内鬼，更是为了立威——告诉那些还在观望、甚至心怀鬼胎的人：如今的沈氏，我说了算！任何不忠和背叛，都得付出代价！
（承）
处理完张涛的闹剧，沈清焰立刻投入工作。她心里清楚，光靠内部筛查和被动防御根本不够，必须主动出击，才能掌握主动权。
她让人把赵刚和刚赶到集团的雷啸请了过来。
巨大的电子屏幕上，城市地图被投射出来，城西的红河工业区被红线圈住，刺眼得让人不安。
“赵部长，雷先生，”沈清焰站在屏幕前，身姿挺拔如松，“现在所有线索都指向城西。陆明轩被劫后信号消失在那儿，‘乌鸦’的活动轨迹也跟那儿重合，连昨晚的挑衅视频，技术溯源都指向同一个方向。”
赵刚眉头拧成疙瘩：“那片区域就是个迷宫，废弃工厂、仓库扎堆，地下管网纵横交错，好多地方连市政地图都没标全。大规模排查根本不现实，还容易打草惊蛇。”
雷啸抱着胳膊，眼神锐利如鹰：“得派一支精干小队先渗透侦察。我的人干这个在行，但需要更精准的目标范围，不然就是大海捞针。”
沈清焰点头，他们的顾虑她早想到了。她调出阿杰刚发来的数据分析图，上面标记着几个红点——都是红河工业区内能源消耗异常，或者近期有可疑车辆频繁进出的点位。
“这是阿杰锁定的几个可疑区域。”沈清焰指着屏幕，“你们俩分工配合。赵部长，你以配合警方排查安全隐患、整顿工业区秩序为由，调一批可靠的安保人员，在这几个区域外围搞明面上的巡查布控——目的是吸引注意力，制造混乱。”
“明白，声东击西嘛！”赵刚立刻领会。
“雷先生，”沈清焰转向雷啸，“你的人化整为零，借着赵部长制造的掩护，潜入这几个重点区域。重点查两件事：一是‘黑水’活动的实锤证据，二是陆明轩可能被关押的地点。记住，安全第一，发现情况立刻撤，不准擅自行动！”
“没问题！”雷啸沉声应道，眼里闪过一丝跃跃欲试的光芒——他和他的人，早就憋坏了。
（转）
就在沈清焰紧锣密鼓布置城西行动时，顾北辰那边传来了关于张涛司机的最新消息：
【司机已经控制住了。初步审讯，他承认是受张涛指使，袭击前一天去医院，任务是确认VIP楼层某个备用电源接口的位置，还以维修为由，在附近放了个小型信号屏蔽器——不是主要干扰源，作用范围有限。他说不知道具体用途，只当是帮领导办私事，张涛许诺给他人一笔丰厚的‘奖金’，钱已经到账了。】
信号屏蔽器？作用范围有限？
沈清焰瞬间想通了。这玩意儿根本不是为了干扰主要监控，而是针对某个容易被忽略的安保传感器，或者通讯节点——为袭击者的潜入和爆破，打开一个微小却关键的“缺口”。
张涛的嫌疑，这下更坐实了。他分明是利用职权和司机的便利，给“黑水”的袭击提供了精准的内部协助！
【张涛本人和直系亲属的账户没再发现大额异常，但他一个关系密切的表妹，近期海外账户收到一笔离岸公司的汇款，金额跟之前打进张涛海外账户的差不多。】顾北辰的信息紧跟着发来。
果然够狡猾，知道用亲属账户走账，规避侦查！
【还有，张涛被停职后，他的加密通讯设备有过短暂激活，想往外发信息，被我们及时干扰阻断了。内容没截全，只破译出几个词：‘暴露’、‘终止’、‘仓库……’。】
暴露？终止？仓库？
这完全符合一个内鬼被发现后的反应！而“仓库”两个字，再次和城西工业区的环境对上了！
（合）
所有线索像散落的珍珠，被“城西”和“张涛”这两根线一穿，瞬间清晰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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