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武历二百六十九年,暮春的日光斜斜掠过中武州的天际,像一柄鎏金的巨刃,劈开笼罩在帝国都城中武州上空的薄雾。当这缕光芒触及紫宸殿的琉璃瓦时,瞬间迸发出万千光点,朱红的梁柱在光影的切割下泾渭分明,一半浸在温暖的光晕里,另一半则沉在深邃的阴影中,宛如帝国此刻分裂的困局。
殿内十二根盘龙金柱巍峨矗立,柱上金龙鳞甲在殿角铜鹤灯台的映照下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那光芒锐利如刀锋,却始终穿不透空气中凝固的沉重 —— 仿佛连流动的风都在此处凝滞,压得人胸口发闷。
九张紫檀木案按北斗七星之位呈扇形排开,案面光洁如镜,倒映着内阁九老紧绷的面容。案头青瓷笔洗里盛着的清水本是澄澈透亮,此刻却像被殿内的气氛冻结,波澜不惊地映出一张张或凝重、或焦虑、或沉思的脸庞。
这九人皆是帝国的肱骨之臣:须发皆白却精神矍铄的丞相李斯年,身着锦袍、面容清俊的督相使赵修然,枯瘦如竹、指尖常年沾着墨痕的尚书左仆射钱谷,眼神锐利、腰间悬着玉带的尚书右仆射王崇文,身披玄铁铠甲、气势威严的枢密院院长周啸虎,手握兵权、面色沉稳的圣武部总都头秦烈,头戴乌纱、眼神如鹰的御史台总督魏承泽,腰佩鲨鱼皮弯刀、神情冷峻的六扇门总捕头沈惊鸿,以及须发皆白、常年闭目养神的太师楚玄。
“度支部前四个月岁入同比仅增两成。” 王崇文的声音打破了殿内的沉寂,像一块石子投入冰封的湖面,在空旷的大殿里撞出细碎却清晰的回音。他枯瘦的手指在厚厚一叠纸质汇报材料上划过,留下一道颤抖的弧线,“可护国弘武经费需增五成以添置新装备和武器,民生改善投入要涨三成以修缮江南各州的堤坝,前沿精端科学技术研发的拨款得加四成才能留住那些海外归来的工匠,再加上今年新增的两千名文官、三千名武职的俸禄…… 哪一项支出不是三成五成地涨?” 带着冰冷数字的汇报材料在他手中簌簌作响,纸张摩擦的声音里,仿佛承载着整个帝国的经济重压,每一页都写满了窘迫。
坐在他身侧的贻亲王轩辕铭垣突然发出一声冷笑,银质袖扣上镶嵌的蓝宝石在灯光下闪过一道锋芒,如同一记无声的嘲讽。这位身着亲王蟒袍、执掌帝国实业总公司的皇室宗亲,将一本烫金封面的账簿重重推到案前,翡翠镇纸与紫檀木案相撞,发出 “咚” 的一声沉闷巨响。“王大人不妨看看这个 ——” 他的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不满,“帝国实业旗下十二家铁矿场已然停工半月,只因没钱购置新的开采器械;南方的造船厂连木料款都欠了三个月,工匠们昨日已在厂门前静坐。上个月为了给五千名工匠发薪,老夫不得不动用上了内帑的应急银两,照此下去,这日子还过不过?” 他手指重重敲击着账簿上的赤字,蟒袍上绣着的金龙仿佛也因愤怒而鳞爪贲张。
“够了!” 丞相李斯年突然用象牙朝笏重重敲击地面,“啪” 的一声脆响,瞬间压下了殿内的躁动。他白玉冠上镶嵌的东珠晃得人眼晕,苍老却苍劲的声音掀起一阵气流,案上的青瓷茶盏泛起圈圈涟漪。“陛下派咱们几个老臣来开内阁专项会议,是要商讨破局之法,不是听你们算这些小账的!” 花白的长须随着他的呼吸上下起伏,“王尚书刚才奏报,如今度支部钱庄账户仅剩一万七千多亿圣武币。按当前收支速度,最多能硬撑到年底。可下个月长江就将进入主汛期,荆楚之地的防汛固险需资金三千亿,江南的夏粮抢收要拨两千亿,全国八百万致仕官员与老兵的养老金更是少不了五千亿 —— 用钱之处这么多,谁能拿出法子来?” 他的目光如炬,缓缓扫过在座众人,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急切,每一道视线都像一块巨石,压得人喘不过气。
督相使赵修然突然嗤笑出声,锦袍上绣着的仙鹤栩栩如生,仿佛要振翅飞离这压抑的殿堂。“丞相大人莫不是老糊涂了?” 他修长的手指轻点太阳穴,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讽刺,“去年是谁力主削减商税税率,从百分之十五降到百分之十,美其名曰‘藏富于民’?如今民间富商手里攥着的金山银山,怕是能填满十个国库,咱们却在这里为了几千亿的圣武币愁眉不展,喝西北风!” 他这话一出,殿内顿时一片寂静,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李斯年身上,带着探究与审视。
枢密院院长周啸虎猛地拍案而起,身上的玄铁铠甲片相撞,发出 “哐当哐当” 的刺耳脆响。“赵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要重新加税?” 他铜铃大的眼睛瞪得滚圆,额上青筋暴起,“你忘了十余年前的‘江南商乱’吗?当时只因加征了一成商税,苏州、杭州的商民便联合罢市,烧毁了三座税署,还打死了七名税吏!朝廷花了半年时间才平定乱象,耗费了数千万军饷。这商税刚减了一年,如今再加上去,咱们不成了朝令夕改的孩童?小心历史重演,到时候民心大乱,谁来担责?” 他的声音洪亮如钟,震得殿内的宫灯都微微晃动,话语中的担忧与警告,像一记重锤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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