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查过程中,房间里很安静,只有仪器发出的高频嗡嗡声。褚攸宁心里虽然有些紧张,但既然姐姐说这个检查很快就好,她就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目光投向天花板,她想起奶奶在自己上次做类似检查时,也是这样站在自己身边,也是这样不懂装懂的安慰自己。
检查医生在一旁专注的操作着仪器,看着屏幕上跳动的波形和数据,不时地记录着什么。20分钟后,检查还是没有要结束的意思。李意浓觉得有些打脸。
差不多有40分钟,检查医生才关掉设备,为患者取下电极。李医生已经自洽了不少,反正隔行如隔山,没什么好丢人的。
然后是ASSR检查,和 ABR 有些类似,也是通过电极来收集信号。
李医生决定找回些面子:“你们这算不算过度医疗?这两个项目应该二选一就行了吧?”
貌似是听惯了这些质疑,检查医生不以为然:“ABR是为了判断听神经通不通,ASSR能直接获取各频率听力阈值,拿到直观量化数据。如果患者ABR检查结果是听神经不通,那我就会取消后边的ASSR。刚才的ABR检查结果没问题,我继续做ASSR,是标准诊疗程序。”
震惊于自己竟然是自己最烦的那种患者家属,李意浓觉得闭会儿嘴。
检查医生工作之余抬头看了看医务科惯犯之一的李医生,开起了自己的玩笑:“我媳妇去年摔断了小腿腓骨,骨科那帮混蛋玩意儿,打4颗钉子就能解决的事,给我媳妇上钢板的时候硬是打了8颗!妈的,就为了多收1万块钉子钱。他们不知道是我媳妇,后来我把那孙子告医务科去了,他们主任亲自提着水果跑我家来道歉。什么玩意儿啊!这要是普通患者,还得谢谢他们多给打了几颗钉子!”
李医生难得遇见知己,赶紧跟着一起吐槽:“对呀!你看,各大三甲医院,骨科基本上都是独立的院中院,为什么?因为能挣钱!再小的二甲医院,没什么科,也一定有骨科。”
“哎……”检查医生目光回到仪器屏幕上,略显沮丧:“木匠们可比咱挣得多。”
褚攸宁收回自己刚才把奶奶投影到姐姐身上的想法,奶奶陪自己做检查的时候,可没心情和一位医生吐槽另外一群医生。
一场ASSR检查,前前后后大概需要60分钟,足够两位清贫的医生从骨科吐槽到肿瘤科,从心血管内科吐槽到眼科,从口腔科吐槽到皮肤科,从生殖泌尿科吐槽到ICU。
临别的时候,检查医生恨不能和李医生当场拜把子、歃血为盟,拉着知音,小声蛐蛐:“人工耳蜗手术是全自费,国际一线品牌费用在20-30万,国内一线品牌也要10万上下。你们去浙江做吧……”
“浙江?”李医生显然是没明白蹊跷。
检查医生:“全国只有浙江省人工耳蜗手术进医保了,而且北京和浙江医保互通,浙江能接收北京医保患者异地就医。医保报销完,自费部分基本上不会超过5万。或者去山东做也可以,如果你们不考虑费用的话。山东省的人工耳蜗手术量是全国最大的,X院知道吧?山东省的耳鼻喉专科医院。”
“嗯嗯,听过。”
“X院咱们全国第一家人工耳蜗手术定点医院,也是最早把听觉植入科设为独立临床科室的医院,人家听觉植入科的建制最完善,医疗资源配置到位,术后调试效果要好很多。你看咱们院,这类手术还放在听力科里做,相对比较落后。你也是搞临床的医生,你肯定明白,手术水平和手术量成正比,X院这类手术的水平比咱们医院要高不少。而且各个领域的医疗器械厂家也会向手术量最大的医院扎堆儿,那边的产品选择空间也比咱们院大很多!”
“谢谢!”
“你可别告诉大老王啊!”
“肯定不会,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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