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的晨风带着刺骨的寒意，潮城的天色还是一片墨蓝，只有东边天际透出一丝鱼肚白。
潮江桥上静悄悄的，偶尔有赶早的货车呼啸而过，车灯划破黎明前的黑暗。
詹晓阳和黄朝彬跑步向桥头去，到达桥头时，发现刘小惠和林珊珊已经等在那里了，两人都穿着厚厚的外套，正踩着脚取暖。
“冻死了冻死了！”黄朝彬搓着双手，“晓阳，你舅舅的车真的这个点能到吗？”
詹晓阳看了看腕上的手表：“五点半了，应该快了。我舅舅跑货运十几年，时间掐得很准。”
刘小惠走到他们跟前，一个不小心快要摔倒。詹晓阳眼疾手快地扶住她：“小心点。”
“大早上的还真有点冷。”林珊珊也小心翼翼地挪着步子，“要不我们到桥墩那边等？那边背风。”
四个人移到桥墩后面，总算避开了凛冽的江风。
黄朝彬望着朦胧的江面，忽然说：“你们说，咱们的狮头鹅生意，能不能做到像你舅舅这样，有自己的车队送货？”
“志向挺远大啊！”詹晓阳语气坚定，“等年关这一仗打好了，肯定收获颇丰。不过狮头鹅生意我们做不长久。回头跟你们细说……”
正说着，远处传来汽车的喇叭声。一道灯光由远及近，是一辆蓝色的中型货车。
“来了！”詹晓阳立即站起身，挥手示意。
货车在他们面前停下，副驾驶窗摇下，探出一张饱经风霜的脸：“阳仔！等久了吧？”
“刚到的，舅舅。”詹晓阳迎上去，“辛苦您这么早送过来。”
舅舅利落地跳下车，打开货车厢门：“十套餐具，都是精挑细选的好货。你大舅特意交代，一定要挑最精美的。”
说着，他搬出一个大纸箱，打开后，里面是十个纯白色的礼盒。
黄朝彬好奇地凑上前：“舅舅，能打开看看吗？”
“开吧开吧，小心别摔了。”舅舅笑着点头。
黄朝彬小心翼翼地打开一个礼盒，顿时倒吸一口气：“我的天！”
只见盒内红色的丝绒衬底上，整齐地摆放着一套纯白镶金边的餐具：五个碗、五个盘子、五个小碟子，还有五把汤匙。金边在晨曦中闪烁着温润的光泽，瓷质细腻如脂。
林珊珊轻轻拿起一盒，对着微弱的光线看：“这瓷器透光真好，我还从没见过这么精致好看的餐具。”
刘小惠也赞叹：“这金边画得真细致，一点都不俗气。”
“晓阳哥，给我留一套呗，我带回家过年用，肯定很耀眼。”林珊珊显然爱不释手。
舅舅得意地说：“这可是出口中东和欧洲的货，就因为在质检时发现有一处金线稍微偏了2毫米，老外就不要了。其实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詹晓阳感激地说：“谢谢舅舅，这批货对我们很重要。”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舅舅拍拍他的肩，“你大舅都跟我说了，餐具你有急用。年关要是还需要，仓库里还有库存。”
货厢门关上，舅舅重新上车：“我得赶去揭阳装货了，你们自己小心点。”
货车缓缓启动，很快消失在晨雾中。
四个人开始忙碌地将十个礼盒搬到单车上。礼盒比想象中要重，黄朝彬和詹晓阳各抱三盒，两个女生也各抱一盒。
“咱们走慢点，不急，别给摔了。”詹晓阳叮嘱道。
清晨的街道上几乎空无一人，只有早起的环卫工人在扫地。四个人在薄雾中穿行。
到达出租屋时，天已经蒙蒙亮了。大家小心翼翼地将礼盒搬进屋内，堆放在墙角。
“我看看，一共十盒，没错。”詹晓阳清点完毕。两位女生还捧着餐具在看。
“走吧，我们去桥下那儿吃肠粉。”
桥下的肠粉摊刚支起来，蒸笼冒着热气。老常客了，见到他们，老板娘笑着招呼：“今天这么早？四人份？”
“对，老规矩，加蛋加肉，再配豆浆。”詹晓阳找了个位置坐下。
热腾腾的肠粉上桌，大家都饿坏了，埋头吃起来。黄朝彬边吃边说：“晓阳，那餐具真漂亮，我都想自己留一套了。”
林珊珊白了他一眼：“想得美，这是促销礼品，得留给顾客。”
詹晓阳喝了口豆浆，说：“你们别担心餐具，年前每人给你们安排一套便是。”
“真的？”黄朝彬眼睛一亮，“那说定了啊！”
吃完早餐，詹晓阳看着大家疲惫的样子，说：“今天上午没什么事，朝彬，你带她俩回宿舍，然后你们补个回笼觉吧，再复习下考试大纲，下午两点老地方集合，准备出摊。”
刘小惠担心地问：“那你呢？你也一晚上没睡好。”
“我回出租屋整理一下促销文稿，然后眯一会，等十点钟再去牌坊街制作宣传单。”詹晓阳安慰她。
在路口分别时，詹晓阳叫住黄朝彬：“朝彬，下午记得提醒我跟你爸说增加供货的事。看这势头，年关期间每天至少得准备三十只。”
回到出租屋，詹晓阳并没有立即休息。他打开一盒餐具，仔细端详着。瓷器的非常有质感——那种经过精心设计、注重细节的品质感。
“一定要成功。”他轻声对自己说。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餐具上的金边反射出耀眼的光芒。詹晓阳在桌前坐下，开始规划下午的出摊事宜。虽然身体疲惫，但内心充满了期待——这批精美的餐具，必将为他们的狮头鹅生意增添新的亮点。
詹晓阳他想着，下午出摊拿两套出去摆在台面上展示，然后制定个销售标准，消费多少送高端餐具，试验下顾客的反馈效果如何？
想着他拿出笔和纸核算了起来，不一会，他丢下笔。哦了，今天现场凡消费满300元即送轻奢出口白瓷精美餐具一套！仅有三套，先到先得！
窗外，潮城正在苏醒，新的一天开始了。而对这群年轻人来说，一个忙碌的周日才刚刚拉开序幕。
詹晓阳和衣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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