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如丝,绵绵不绝。阴沉的天空下,满是水汽氤氲。
就在杨柳青靠着冰凉的墙上自言自语、自娱自乐之时,外面突然吵闹了起来。
“哎哟,我的老腰!”这声音一听就是卢老六。地面传来的闷响,还有铁皮的摩擦声。杨柳青赶紧爬起来走到门边贴着。映入眼帘的就是几个飞龙卫的人架着一个瘦削的满身脏污的老者。
“找个牢房好好看着,放跑了,仔细你们的脑袋。”一个冷冽声音从人群后方传来,人也慢慢走了出来,一身黑红色的飞龙服,同样颜色的衣服,虽然衣服是纹路不同,但是他穿着就是比其他人好看,有一种挺拔如松的气质。
“这...你们飞龙卫的人不知道这种人不能放在刑部的天牢吗?这不符合规矩,特别是从你们飞龙卫手里出来的。”卢老六边揉着肚子边龇牙咧嘴的说。
“派个能管事儿的过来。”那男人看都没看卢老六一眼。
卢老六面色骤赤,怒目圆睁,杨柳青生怕他内火烧心,撅过去了。
“庾镇抚,不知有何贵干。”发声的这个男人正是卢老六想取而代之的范狱吏。范狱吏走过来时还看了羞愤卢老六一眼。
前面有一个小狱卒满头是汗,想来是飞龙卫的人一闯进来便匆匆去请管事的人了。
“庾镇抚,这赵狱丞脚程慢,一会儿就到了。不过这事属实不合理,这天牢中大多是没有武功之人,狱卒也都是些普通人,不比你们飞龙卫都是武功高强,能人之辈,我们怕是看不住这等重犯。”“不知庾镇抚觉得如何呀。”
“这犯人是懂些武功,不过现在已被我废了,无需担忧。”
“没有武功就不危险了吗?”异声插入,众人侧头看去是赵狱丞与田狱吏等人前来。
“连一个废人都看管不住,你们天牢的人吃什么皇粮。”姓庾目光直直看着赵狱丞说道道。
“我只按规矩办事,且此人善毒。毒人施毒无孔不入,我的人倘若遭了毒手,谁来负责?若能看到文书我就收,否则,无可商量。”赵狱丞也不受庾镇抚的言语所挑衅,回绝道。
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庾镇抚动了动他的佩剑:“文书,一会就有。”说着让他的属下出去办事。
一刻钟之后,那属下带着文书归来,庾镇抚直接丢在赵狱丞手中,赵狱丞打开看了,脸色铁青。
“文书已到,这犯人好生看着,还不找个地方关押着!”
天牢狱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竟没有人动作。
赵狱丞一挥手,范狱吏立刻差遣人去接替那些飞龙卫的人,另外的人就近找了间牢房。
田狱吏张开的嘴巴立刻闭上,眼睛眯了一下又恢复了正常。
咔嚓,落锁的声音出现在了杨柳青牢房的附近,他立即往暗处缩了缩,贴在墙上听动静:“要不要趁他还昏着,搜搜身。”
“不可,你没听到赵狱丞说此人善毒,速战速决,莫因贪念丢了性命。”
“走了走了,还得去复命。”
狱卒完事后,飞龙卫的人前来查看,查看无恙后,庾镇抚冷冰冰的道了句:“告辞。”
他们身姿沉稳,大步离去,威风凛凛。
赵狱丞看着他们的背影,脸上的怒容也逐渐显现,田狱吏立刻说道:“听闻这次飞龙卫立了大功,捉拿了很多武功高强的要犯。”
赵狱丞皮笑肉不笑的说:“是啊,我们怕是也要立大功了,好好守着吧。”说罢转身离去。
田狱吏与范狱吏对视一瞬,田狱吏就道:“就有劳小范你了,你安排得那么妥当,自是能力卓越。”说着也笑着走掉了。
杨柳青在隔壁牢房细细咀嚼着听来的信息,刚刚田狱吏那话什么意思,陛下亲自下令捉拿这些武功高强的江湖客,这些人是犯了什么大罪吗?能让这群人冒着砍头的风险都要做的事是什么?
这飞龙卫还押了一位犯人过来,难道是大牢犯人关满了吗?那怎么审这个人呢,种种疑虑在杨柳青脑子浮现。
这是一个静谧而又深沉的夜晚,墨色的天幕像一块巨大的绸缎,沉甸甸地压在大地上。
次日,隔壁牢门被拍得嘭嘭作响,“死了没有?没死快起来拿饭。”那狱卒一直在敲门,制造响动。
把卢老六都吵过来了开口问“咋啦!”
“六哥,这毒人叫不醒。”
“开门,我进去看看”
“六哥,这毒人...怕是不妥。”
“你傻啊,老子进去拿棍子抽他,离他远点。”
门被打开,卢老六,滑稽笨拙的走进去,那个棍子还在前面乱戳,走到棍子能碰到的地方:“死老头,起来。”那个棍子把那老头弄翻了个面,只见那个老头面上血色全无,胸膛毫无起伏。
卢老六走上去两步想探探气息,眉头一皱又往后退,嘴中骂骂咧咧的:“死老头子,不要以为你这样就能骗到我,老子什么事儿没见过,不醒来就饿死吧你。”说着用那长棍打了他几下。可还是没有动静,仿佛真的死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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