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明低头看着她,睡着的江晚晴少了几分课堂上的严肃,多了点孩子气,嘴唇抿着,像是在做什么美梦。他经过这两天的超常付出后,整个人也困顿不已,正好江晚晴不跟他说话,他也正好好好补补觉。
可脑子偏不争气,越是想睡,乱七八糟的念头就越多。他琢磨着,要是真跟江晚晴结婚,其实也挺好。她有正经工作,工资稳定,不用他操心养家,性子也温和,不像以前处过的那些姑娘,整天逼着他买这买那。
就是有俩问题犯难。一是距离,江晚晴远在湖北教书,而他在观山市,两人相隔一千多公里,调动工作可不是件容易事,光想想那些盖章签字的流程就头大。要是不调动,俩人就只能周末见面,来回跑高速或高铁,油钱过路费都是钱,时间长了也不是个事儿。
二是父母那边。他爸妈一直盼着他找个本地姑娘,最好是公务员或者老师或者国企员工,像夏知微就挺合他们心意。夏知微在银行上班,家里条件好,人也会过日子。
可江晚晴不一样,她离异啊。林一明太了解他爸妈了,老两口思想传统得很,要是知道他找了个二婚的,指定得闹翻天。他妈说不定能拿着扫帚把他打出家门,他爸得唉声叹气好几天,逢人就说自己儿子没出息。
他又想起夏知微,上次见面还问他什么时候有空,想带他去见她父母。夏知微确实好,会做饭,能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跟她在一起,日子肯定过得踏踏实实。可踏实归踏实,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他又怕夏知微在银行上班久了,又犯跟他妈刘慧一样的毛病,像一碗白米饭,管饱,但没滋味。
跟江晚晴在一块儿就不一样,她身上那股劲儿,有时候像团火,有时候又像汪水,总能勾着他的心思。尤其是她看他的眼神,亮晶晶的,带着点崇拜,又有点小调皮,让他觉得自己特有劲儿。
林一明轻轻叹了口气,江晚晴好像被惊动了,往他怀里又蹭了蹭,嘴里嘟囔了句什么,听不清。他赶紧屏住呼吸,生怕吵醒她。
算了算了,想那么多干嘛。林一明甩甩头,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现在俩人在一块儿好好的,就先这么处着呗,想那么远干啥?说不定处着处着就散了,也说不定处着处着就有办法了。
困意越来越浓,他感觉眼皮重得像粘了胶水,靠着椅背,鼻尖萦绕着江晚晴发间的栀子花香,不知不觉也睡着了。
动车平稳地往前行驶,窗外的景物飞速倒退,像极了他们俩这段突如其来的感情,不知道起点在哪儿,也看不清终点在何方。但至少此刻,他们靠在一起,呼吸交缠,暂时把那些乱七八糟的烦心事都抛在了脑后。
阳光透过车窗照进来,在江晚晴脸上投下淡淡的光斑,她睫毛动了动,似乎在梦里笑了。林一明的眉头也舒展着,大概是梦到了什么好事。车厢里很安静,只有车轮碾过铁轨的声,不急不慢,像在诉说着他俩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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