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的香港，海风里裹着初夏的暖意。林英站在港灯总部大厦的旋转门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西装袖口——今天是港灯董事会席位谈判的日子，凯瑟克带着怡合的高管在顶楼会议室等着，这场博弈，决定着港灯未来十年的控制权。
陈默捧着文件袋跟在身后，声音压得低：“林生，青英水泥吸纳的长江水泥股份已经到5%了，李首富那边还不知道——他正忙着卖地凑钱，没心思查小股东名册。”
林英点点头。上周李首富为了缓解九龙塘拿地的资金压力，悄悄抛售了5%的长江水泥股份，他让老张带着人全接了，每股价格比市价低1.2港元，等于捡了个现成的便宜。这步棋，既补了李首富的刀，又壮大了自己在水泥行业的话语权，一举两得。
“港灯的股权质押手续办好了？”林英抬步走进电梯，按下顶楼按钮。
“办好了！汇丰给了1.8亿低息贷款，年利率才6%，比普通商业贷款低3个点。”陈默把一份质押合同递过来，“沈弼行长说，看在你是港灯第二大股东的面子上，特意批的优惠。”
林英接过合同，指尖扫过“1.8亿港元”的数字——这笔钱刚好够香江中心的写字楼建设，剩下的还能在蛇口再拿块地，用来建林青霞提过的电影公司。他嘴角勾了勾，凯瑟克要是知道他拿港灯的股权质押去投大陆实业，怕是要气吐血。
顶楼会议室的门推开时，凯瑟克正坐在主位上喝咖啡。他穿着一身定制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看见林英进来，嘴角扯出一抹冷笑：“林先生倒是准时——15.2%的股份，就想抢董事会席位？未免太贪心了。”
林英在他对面坐下，把质押合同放在桌上：“贪心？凯瑟克先生，港灯去年净利润1.2亿，我15.2%的股份每年分1824万红利，拿一个董事会席位，很合理。”他顿了顿，指尖敲了敲桌子，“更何况，我手里还有汇丰1.8亿的贷款——要是我再从二级市场拿5%的股份，你觉得谁是港灯的大股东？”
凯瑟克的脸色变了变。他没想到林英敢把港灯股权质押出去融资，更没想到汇丰会给这么低的利息。怡合最近把资金都砸在了地产上，根本没多余的钱回购股份，要是林英真的再拿5%，港灯的控制权就彻底没了。
“一个席位可以。”凯瑟克喝了口咖啡，语气松了软，“但港灯的电力定价权，必须归怡合。”
“不可能。”林英直接拒绝，“定价权要归董事会共同决定——我可以承诺，未来三年不涨电价，但怡合必须把港灯的运维权交给和记黄埔。”
会议室里的空气瞬间凝固。凯瑟克盯着林英，眼神像要吃人，林英却丝毫不慌——他知道怡合的软肋，他们现在急需港灯的稳定分红来补地产的窟窿，根本耗不起。
僵持了十分钟，凯瑟克终于松了口：“好，运维权给你们，但董事会必须有怡合的财务总监。”
“成交。”林英伸出手，和凯瑟克握在一起——凯瑟克的手冰凉，握得却用力，像要把他的手捏碎。林英笑了笑，指尖微微用力，反将了他一军。
走出港灯大厦时，阳光正好。陈默递来一份电报：“林生，邵氏来电，《烟雨江南》明天杀青，张彻导演说要办杀青宴，让你务必到场。”
林英接过电报，想起林青霞在医院虚弱的样子，心里软了软：“知道了，让关之琳准备份礼物，要贵重些的。”
晚上回家，关之琳正坐在客厅里帮林青霞挑杀青宴的礼服。米白色的长裙，领口绣着珍珠，衬得林青霞的肤色像雪一样白。看见林英进来，关之琳举起礼服：“好看吗？青霞小姐穿这个肯定好看。”
林青霞站在镜子前，轻轻转了个圈，裙摆像朵盛开的花。她看着镜中的自己，又看了看身后的林英，脸颊微微红了：“会不会太隆重了？”
“不隆重。”林英走过去，帮她理了理领口的珍珠，“你是女主角，该穿得漂亮点。”
他的指尖不经意间碰到她的脖颈，林青霞的身体轻轻颤了一下，赶紧低下头：“谢谢林先生。”
关之琳看着他们，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转身去厨房端水果：“你们聊，我去切芒果。”
客厅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空气突然变得安静。林英看着林青霞泛红的耳垂，想起第一次在邵氏片场见她的样子——穿洗得发白的戏服，坐在角落里吃盒饭，眼睛却亮得像星星。这三年，她从默默无闻的小演员，变成能独当一面的制片人，吃了多少苦，他都看在眼里。
“青霞。”林英轻声开口，声音比平时软了些，“拍完这部电影，别太累了。大陆的电影公司我已经让王主任帮忙注册了，叫‘香江影业’，你当总经理，想拍什么就拍什么。”
林青霞抬起头，眼睛亮得像含着泪：“真的？你不用哄我……”
“没哄你。”林英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很软，微微发颤，“我知道你想要稳定的生活，也知道你喜欢拍电影。以后，我帮你把事业做好，你……留在我身边，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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