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的夕阳把包衣聚居的小院染成暖橙色,往日里总飘着皂角味的晾衣绳上,如今挂着两件新的细布短褂 —— 那是江王氏用江老实新领的月钱扯的布,针脚细密,还绣了圈简单的兰花纹。院角的老槐树下,江石头正劈着柴,左腿虽还不能用尽全力,却已能稳稳站定,斧头落下时 “咚” 的一声,比往日里有了底气。
“石头,歇会儿喝口水!” 江王氏端着粗瓷碗从屋里出来,碗沿还沾着两颗米粒 —— 她手里没像往常那样攥着缝补到起毛的旧衣裳,反而捏着个装针线的新布囊,是江兰上次回家时给她带的,绢面绣着浅绿艾草,比之前用的破布包体面多了。
江石头接过碗,仰头喝了大半,抹了把汗笑道:“娘,我这腿好利索了,往后劈柴、挑水的活,您就别再找邻居帮忙了。”
“知道你能干!” 江王氏笑着拍了拍他的胳膊,目光落在院门口 —— 往日这个时辰,小院总是安安静静,连路过的邻居都脚步匆匆;可这几日不一样,从早到晚总有人 “顺路” 过来,要么送把新鲜的青菜,要么借个针线,话里话外都透着热络。
正说着,院门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江老实穿着一身浆洗得发白却平整的青布衫,手里提着个油纸包,脸上带着从未有过的笑意。“爹,您回来了!” 江石头放下斧头迎上去。
江老实把油纸包往石桌上一放,打开后里面是两块酱色的卤猪头肉,油香瞬间飘满小院。“今日王府管事跟我说,让我当马厩小管事了!” 他声音都带着颤,却刻意压低了些,怕隔壁听见,“以后不用天天喂马铲粪,只管着两个杂役,月钱还多了五百文!”
江王氏手里的针线囊 “啪” 地掉在石桌上,眼睛瞪得圆圆的:“真…… 真的?管事怎么突然提拔你了?”
“还不是沾了兰兰的光!” 江老实凑近了些,声音压得更低,“今日管事跟我说话时,特意提了句‘你家姑娘在御前当差,连皇后都赏了玉镯’,还说‘往后马厩有什么事,多跟你家姑娘通个气’。你想啊,要是兰兰没本事,王府能把小管事的位置给我这老包衣?”
这话像颗定心丸,江王氏的眼泪瞬间涌了上来 —— 以前江老实在马厩干了十年,天天起早贪黑,连个杂役头都没当上;如今就因为女儿在宫里有出息,竟直接升了小管事,往后再也不用为了几文钱跟人抢着干脏活累活了。她抹了把眼泪,拿起卤猪头肉:“我这就去切了,再煮锅小米粥,今日咱们也改善改善伙食!”
江石头看着父亲兴奋的模样,又摸了摸自己痊愈的左腿,心里满是感激 —— 若不是妹妹用那 “复位固定” 的法子,他现在恐怕已是没了腿的废人,江家也撑不起今日的体面。
小院里的热闹还没开始,院门外就探进来个脑袋 —— 是同院的李婶,手里挎着个竹篮,里面装着几把水灵的小白菜。“江大哥,江嫂子,忙着呢?” 李婶笑着走进来,把竹篮往石桌上一放,“刚从菜园摘的菜,新鲜得很,给你们送点尝尝。”
江王氏连忙擦了擦手,笑着推辞:“李婶,这怎么好意思?您自己留着吃吧!”
“哎,都是街坊邻居,客气啥!” 李婶拉着江王氏的手,眼神往屋里瞟了瞟,“听说江大哥升了马厩小管事?真是恭喜啊!往后咱们小院也有体面人了!对了,江姑娘啥时候回家啊?我家小丫头最近总咳嗽,想请江姑娘给看看,要是能学两招护理的法子,也省得去麻烦太医。”
江老实连忙接话:“兰兰说这几日宫里不忙,过两天就回来。到时候让她跟你家丫头说说,都是小事。”
“那可太好了!” 李婶笑得眼睛都眯了,又唠了几句家常,才恋恋不舍地离开。她刚走,隔壁的王大爷就扛着把锄头过来,说是 “顺路帮江家修修篱笆”—— 往日里江家的篱笆倒了,喊了他好几次,他都推说 “没空”,如今却主动上门帮忙。
江石头看着来来往往的邻居,心里感慨不已 —— 以前江家穷,父亲又老实,同院的人都懒得跟他们打交道,甚至有人见了江王氏缝补的旧衣裳,还会偷偷嘲笑;如今就因为妹妹有出息,连这些平日里不搭茬的邻居,都变得热络起来。
傍晚时分,江家的小院更热闹了。江王氏把卤猪头肉切成薄片,摆了满满一盘,又煮了锅小米粥,还蒸了两个白面馒头 —— 这在以前,只有过年才能吃上。江老实喝着小酒,江石头吃着猪头肉,一家人其乐融融,连空气里都飘着久违的轻松。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个有些尴尬的声音:“江嫂子在家吗?”
江王氏抬头一看,竟是同院的张氏 —— 之前江兰刚入宫时,张氏还在背后嘲讽 “一个包衣丫头还想攀高枝,早晚得被赶出宫”;江石头受伤时,她更是说 “干活不小心,断了腿也是活该”。如今张氏手里提着个布包,站在门口,脸上堆着不自然的笑,手在围裙上擦了又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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