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雨总爱挑深夜落下,淅淅沥沥的雨丝打在苏州驿站的窗棂上,像谁用指尖轻叩着木框。江兰站在窗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胸口的墨玉佩 —— 玉面上的 “兰” 字被体温焐得温润,连带着穿越以来所有的颠沛与成长,都在这雨夜里变得清晰可触。驿站的烛火在身后摇曳,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堆着鱼鳞图册的木桌上,与满文标注的田亩数、丫蛋画的竖线对比表叠在一起,成了她 “卷” 过的最实在的痕迹。
窗外的月亮被云层遮了大半,只漏下几缕清辉,洒在驿站外的水田上。江兰想起穿越那天,也是这样一个有月亮的夜晚 —— 她刚从医学院毕业,因找不到工作在出租屋哭了半宿,再睁眼就躺在汉军旗包衣的破旧土炕上,耳边是外婆虚弱的咳嗽声,手里攥着的就是这块墨玉佩。那时的她,连 “包衣奴才” 四个字都没弄明白,满脑子只有 “活下去” 的念头,哪敢想不到两年会穿着石青色的掌事宫女宫装,站在江南的驿站里,手握新政核查的关键证据。
“姐,你还没睡呀?” 身后传来丫蛋揉眼睛的声音,小姑娘从床上坐起来,淡绿色的薄被滑到腰间,小脸上还带着刚睡醒的迷糊,“是不是外面的雨吵到你了?”
江兰转过身,走过去帮她把被子掖好,笑着摇头:“没有,姐只是在想事情。快睡吧,明天还要帮姐核对档案呢。”
丫蛋却不肯躺下,小手抓着江兰的衣角,小声说:“姐,今天李大人是不是怕你呀?你拿出副本的时候,他脸都白了。”
提到李嵩,江兰眼底闪过一丝了然。她坐在床沿,摸了摸丫蛋的头,慢慢说起自己的过往:“姐刚穿越过来的时候,比你还胆小呢。那时候外婆病着,家里连吃的都没有,我只能去街上捡别人不要的菜叶子。后来入宫做杂役,被玉露欺负,连块干净的布巾都保不住。”
丫蛋听得眼睛圆圆的,小拳头攥得紧紧的:“玉露坏!姐后来是不是教训她了?”
“不是姐教训她,是姐靠自己的本事,让她不敢再欺负我。” 江兰拿起桌上的鱼鳞图册副本,翻到满文标注页,“你看这些田亩数,姐能看懂,是因为在宫里跟着魏公公学满语,每天天不亮就起来背单词;姐能发现档案被改,是因为用了你画竖线的法子,这是姐从现代学的统计思路 —— 你看,一道竖线代表一百亩,对比下来,少一道就是少一百亩,谁也骗不了咱们。”
她顿了顿,指尖点在 “张万春” 的田亩记录上:“就像今天查的张万春,副本写两千亩,原档改一千八百亩,要是姐没提前学满语、没教你竖线计数,咱们就被李嵩骗了。所以呀,姐能走到今天,不是靠运气,是靠每天多学一点、多做一点,把现代的知识和宫里的规矩结合起来,这才慢慢站稳脚跟。”
丫蛋似懂非懂地点头,小手指着江兰腰间的象牙腰牌:“那这个牌牌,也是姐‘多做一点’换来的?”
“是呀。” 江兰摸着腰牌,想起胤禛晋升她时的场景,心里满是踏实,“皇上让姐做掌事宫女,不是因为姐运气好,是因为姐帮着查漕运淤塞、核粮草漏洞、找田亩证据,做了别人做不到的事。往后在江南,咱们还要查更多档案、拆更多谎话,这就需要更用心、更努力,不能有一点偷懒。”
丫蛋重重点头,把脸埋进江兰的怀里:“姐,我跟你一起努力!我每天都帮你数竖线,再也不偷懒睡觉了!”
江兰抱着妹妹,心里泛起一阵暖意。等丫蛋重新睡熟,她才回到窗前,继续看着窗外的雨景。烛火跳动间,她的思绪渐渐飘远,开始认真梳理自己肩上的责任 ——
后宫的暗流从未停歇。从刚入宫时玉露的刁难,到杂役房张管事的克扣,再到如今御前侍女的管理,每一步都藏着看不见的较量。她知道,自己虽升了掌事宫女,可内务府里还有八爷的眼线,说不定正盯着她在江南的一举一动,等着抓她的把柄。往后不仅要管好御前侍女,还要提防内务府的小动作,这需要她更谨慎、更懂分寸,用 “宫廷智慧” 化解明枪暗箭。
朝堂的纷争更是迫在眉睫。八爷党借江南士绅抵制摊丁入亩,李嵩篡改档案只是第一步,接下来说不定还会煽动百姓闹事、拦截奏报,阻碍新政推进。她手里的鱼鳞图册是证据,可想要彻底查清,还需要结合现代的田亩测量方法(比如用步测法核对实际面积),还要联合田文镜找到士绅与官员勾结的实据。这不仅是 “查田亩”,更是与八爷党的正面较量,容不得半点马虎。
家人的未来更是她的软肋。外婆临终前握着她的手说 “兰兰,要让家人摆脱包衣身份”,如今丫蛋虽在身边,可远在京城的家人还在做苦役,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她知道,只有在新政里做出更大的成绩,获得胤禛更多的信任,才能有机会求皇上赦免家人的包衣身份。而这一切,都需要她 “卷” 得更厉害,从江南核查到黄河水利,从农政推进到民生改善,每一件事都要做到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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