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完抽屉,江兰将旧书按原样放回,锁好抽屉,又用棉布擦了擦锁孔周围的灰尘,确保看不出被翻动过的痕迹。她捧着布本,走到桌案旁,将河道总督的奏报按 “黄河水患”“漕运进度” 分类摞好,心里却已开始盘算:夜里回到东偏院,一定要把这些水利知识整理清楚,说不定很快就能用上。
傍晚时分,江兰伺候胤禛用完晚膳,回到东偏院时,天已擦黑。她点亮宫灯,将白天记满水利知识的布本摊在紫檀木书桌上,又从抽屉里找出几张整理奏报剩下的废纸(背面空白,她平时舍不得扔,用来默写),用炭笔开始默写。宫灯的暖光映在纸上,她一边回忆《河防一览》里的批注,一边将 “清淤方法”“堤坝结构”“漕运疏通” 等内容分点默写,遇到记不清的地方,就闭上眼睛回忆书页上的字迹,直到完全写对才罢休。
“黄河下游淤沙清理:可用‘挖泥船’(批注中写的‘浚泥船’),从河道中心向两岸清理,避免破坏堤身;堤坝加固:先挖深地基三尺,铺碎石一层,再填夯土,每层夯土需夯实五遍……” 炭笔在纸上滑动,发出 “沙沙” 的轻响,江兰的眼神格外专注,连院外传来的蝉鸣都没注意。她知道,这些知识看似琐碎,却是胤禛关注的新政重点,记住它们,就是在为参与新政积累资本。
接下来的几日,江兰只要有空,就会在夜里默写水利知识,还会将默写的废纸按类别整理好,藏在樟木衣柜的最底层 —— 她不敢让别人看到,怕被说 “僭越学习政务”。白天在御前当差时,她也会刻意留意水利相关的奏报,比如河道总督递来的 “黄河汛期预警”,漕运总督的 “航道淤积” 奏报,虽然大多是汉语书写,她却能结合之前记下的批注,理解其中的关键问题。
第四日午后,胤禛果然召河道总督齐苏勒议事。江兰按规矩在旁伺候茶水,银壶里温的是胤禛喜欢的雨前龙井,杯沿衬着淡青的瓷碟,放在御案旁的固定位置。齐苏勒手持一本奏折,语气带着几分急切:“皇上,黄河郑州段近日连降暴雨,堤坝出现多处渗漏,臣派人勘察,发现是清淤不及时,淤沙堵塞了排水孔,导致雨水积在堤内,若是再降暴雨,恐有溃决之险!”
胤禛眉头微蹙,手指轻轻敲击御案,目光落在齐苏勒递来的奏折上:“朕去年就跟你说过,黄河需每三年清淤一次,郑州段的排水孔要按五尺间距设置,你为何没落实?”
“臣…… 臣有罪!” 齐苏勒连忙跪地,“去年因江南盐税核查,挪用了清淤的银两,才耽误了清淤,排水孔也因缺乏维护,被泥沙堵塞……”
江兰站在一旁,听到 “清淤不及时”“排水孔堵塞”,心里瞬间想起之前默写的水利知识 —— 这些正是《河防一览》批注里重点提到的问题!她下意识地停下脚步,多站了片刻,想听听胤禛会如何安排,完全没注意到胤禛的目光已经落在了她身上。
“你也懂水利?” 胤禛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几分探究,打断了齐苏勒的认罪声。
江兰心里 “咯噔” 一下,才意识到自己失了分寸,连忙双膝跪地,头埋得极低,声音带着几分慌乱:“回皇上,奴才不懂水利!只是之前整理书房时,听皇上与苏公公提过‘清淤’‘排水孔’,又在河道总督的奏报上见过这两个词,便悄悄记下了,绝不敢妄议水利事务!”
她的回答既承认了 “记下词汇”,又否认了 “懂水利”,既解释了多站的原因,又没暴露偷看旧书的事,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齐苏勒跪在一旁,也跟着松了口气 —— 他还以为这贴身侍女要对水利事务指手画脚,没想到只是记下了几个词。
胤禛看着江兰躬身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了然。他自然不信江兰只是 “记下几个词”—— 这几日整理水利奏报时,他就发现奏报扉页的标注比往常更细致,尤其是 “清淤”“排水孔” 等关键信息,都用炭笔圈了出来,显然是用心留意过。但他没有点破,反而语气缓和了些:“既然记下了,往后整理水利奏报时,便将‘清淤’‘排水孔’相关的内容标注清楚,方便朕查阅。”
“是,奴才遵旨!” 江兰连忙应下,心里松了口气 —— 胤禛不仅没责怪她失仪,还让她负责标注水利奏报,这是对她的信任,也是让她参与水利事务的信号。
齐苏勒议事结束后,胤禛留在书房批阅奏折,江兰在旁研墨。殿内的氛围格外安静,只有墨条磨墨的 “沙沙” 声和翻奏折的轻响。胤禛突然开口:“你之前整理书房,有没有看到书架最下层的抽屉?”
江兰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手里的墨条差点掉在砚台上。她定了定神,躬身回话:“回皇上,奴才整理书架时,曾看到过那个抽屉,只是奴才不敢私自打开,没见过里面的东西。”
胤禛没有追问,只是淡淡道:“那抽屉里的书,都是前朝治河的旧书,朕年轻时就常看。水利是新政的根基,百姓要吃饭,漕运要畅通,都离不开治河,你多留意些,没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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