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三月,草长莺飞,姑苏城外官道上忽传来阵阵马蹄声。但见十二匹白马扬尘而来,马上皆是玄衣劲装的汉子,当先一人怀中紧抱鎏金木匣,匣上深深嵌着三支羽箭。这队人马过处,沿途茶棚里忽有人掷杯为号,道旁芦苇丛中顿时箭如飞蝗。
“护匣!”为首汉子挥刀格箭,左肩已中一箭。十二骑瞬间结成圆阵,刀光闪处箭矢纷纷坠地。谁知芦苇丛中又撒出漫天铁蒺藜,马匹哀鸣倒地,转眼便有六人滚落马下。
正在危急时分,官道尽头忽现青衫身影。但见来人足不点地,转瞬已至阵前,袖袍翻卷间箭矢竟调转方向倒飞回去,芦苇丛中顿时惨叫连连。玄衣首领趁机劈开箭网,定睛看时却是个二十出头的青年,腰间悬着柄乌木鞘的长剑。
“多谢侠士相助!”首领话音未落,脸色骤变。但见青年右手轻按木匣,淡然道:“这青龙令,你们镇远镖局接不住。”
林中忽闻琵琶声急响,四个红衣女子抬着软轿飘然而至。轿帘微动,三枚银针直取青年咽喉。青年剑未出鞘,只将木匣在身前一转,银针尽数钉入匣中。轿中传来轻咦之声,旋即飘出个戴金丝面纱的女子,足尖点在芦苇梢头,身形随风起伏。
“素闻谢家公子剑法通神,今日竟要做这劫镖的勾当?”女子玉手轻抚,琵琶弦音陡然转急。
青年反手按上剑柄,林间忽卷起怪风。但见剑光乍现,琵琶五弦齐断。待风止歇,那鎏金木匣已不见踪影,只留满地断箭与惊呆的众人。
???
太湖烟波浩渺,暮色中驶来一叶扁舟。谢云帆立在船头,指尖轻抚木匣上深刻的花纹。艄公忽地摘掉斗笠,露出张刀疤纵横的脸:“谢公子,这匣中物事关乎武林存亡,还是交给老朽为是。”
话音未落,湖面轰然炸开,十数个黑衣客破水而出,链子钩织成天罗地网。谢云帆足尖轻点,小舟倏忽横移三丈,左手翻匣格开飞钩,右手长剑出鞘如龙吟。剑光过处,链钩尽断,血雾将湖水染得绯红。
那艄公双掌拍来,掌风带着腥臭。谢云帆侧身避过,忽觉臂弯微麻,木匣脱手飞出。眼看匣子将要落水,斜刺里掠出道灰影,人在半空接住木匣,足尖在链钩上借力,眨眼便到十丈开外。
“追!”黑衣客纷纷潜入水中。谢云帆凝目望去,见那灰影在湖面几个起落,竟踏波而行直往西山而去。当下运起轻功,履水如平地,紧追不舍。
两人前一后掠入西山密林,灰衣人忽地停步转身,却是位眉目疏朗的老僧。“谢施主,别来无恙?”老僧将木匣轻轻放在青石上,“可还记得七年前寒山寺的扫地僧?”
谢云帆执弟子礼:“原来是渡厄师父。只是这青龙令...”
“此非青龙令。”老僧袖袍拂过,木匣应声而开,内里竟躺着半块虎符,“这是调兵的信物,关系边关安危。”
忽闻林鸟惊飞,四周现出数十弓箭手,箭镞皆淬幽蓝。为首者紫袍玉带,朗笑道:“大师好眼力,可惜这虎符今日要改姓了。”说罢挥手,箭雨铺天盖地而来。
渡厄僧双掌合十,袈裟无风自鼓,箭矢至身前尺许纷纷坠地。谢云帆剑舞梨花,护住老僧背心。忽觉腰间一麻,低头见三枚透骨钉已没入肌理。
“唐门...”谢云帆剑尖点地,眼前渐渐模糊。最后所见,是渡厄僧喷血的胸膛与那紫袍人拾起虎符的得意模样。
???
再醒来时,鼻尖萦绕着淡淡药香。谢云帆欲起身,却发觉四肢绵软无力。竹帘轻响,走进个提着药篮的少女,荆钗布裙难掩灵秀之气。
“你中的是唐门‘七日醉’,莫要妄动真气。”少女按住他手腕,“我采药时见你倒在溪边,那位大师...”话音未落,窗外忽传来兵刃相交之声。
谢云帆强提真气破窗而出,见院中三名持刀客正围攻个使判官笔的老者。那老者左支右绌,眼看要丧命刀下。谢云帆拾起枯枝作剑,招式虽缓,剑意犹存,霎时刺中三人手腕。
持刀客退至院门,忽撒出蓬紫雾。少女急唤:“闭气!”却见谢云帆身形晃了晃,枯枝点地借力,人如飞鸿掠出,枝头连点三人穴道。
“是锦衣卫的番子。”老者咳着血沫,“他们追查虎符半月了...”
当夜油灯如豆,少女为谢云帆换药时轻声道:“我名沈素心,祖父曾是兵部侍郎。那半块虎符,本是他老人家拼死带出的。”
原来边关大将私通异族,欲借调兵之机献城。沈侍郎携虎符出逃,途中遭追杀,只得将虎符藏入鎏金木匣假托镖局。谁知江湖传闻这是可号令武林的青龙令,引得多方争夺。
“另半块虎符在何处?”谢云帆凝望窗外月色。
沈素心取出枚玉蝉:“祖父临终前说,在金陵栖霞山...”
话音未落,忽闻屋顶瓦响。谢云帆吹熄油灯,将沈素心推至榻下。但见寒光破窗,数枚金钱镖钉入床柱。几乎同时,房门被掌风震碎,白日那紫袍人负手而立:“谢公子,这局棋该收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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