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时分,青龙山下十里坡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但见十二匹枣红马风驰电掣般冲过枯树林,马上骑客皆着玄色劲装,腰佩弯刀,当先一人高举青缎镖旗,旗上绣着“镇远”两个金线大字。这队人马护着三辆镖车正行得紧急,忽听得破空声响,十余支狼牙箭从道旁乱石岗中激射而出。
总镖头赵镇远勒马长啸,腰间九环刀应声出鞘,刀光闪处箭矢纷纷坠地。他年过五旬,紫面长髯,此刻双目如电扫过石岗,声若洪钟喝道:“何方朋友拦路?镇远镖局途经贵地,按规矩早已递过拜帖!”
石岗后转出个青衣书生,手摇折扇轻笑:“赵总镖头莫怪,实在是贵镖局这趟红货太过惹眼。听说镖车里藏着前朝玉玺,不知是真是假?”话音未落,十二个玄衣镖师已结成圆阵,将镖车护在当中。
赵镇远心头剧震。这趟暗镖他接得隐秘,连镖局里也只有两位副总镖头知晓详情,此刻被这书生道破机密,必是出了内鬼。正要答话,忽见西边烟尘滚滚,又有一队人马杀到。当先是个红衣女子,腰缠金丝软鞭,人未至声先到:“妙书生何必与他啰嗦,取了玉玺献给教主便是!”
镖师中忽有人惨叫倒地。赵镇远猛回头,见跟随自己二十年的副总镖头孙明德正将短刀从同伴肋间抽出,不禁目眦欲裂:“孙兄弟!你...”孙明德跃开三步,狞笑道:“总镖头莫怪,圣火教许我护法之位,比在镖局当个副手强多了。”
乱战顿起。红衣女子的金丝软鞭如毒蛇出洞,瞬间卷翻两名镖师;妙书生折扇开合间银针飞射,又倒下一片。赵镇远独斗三人,九环刀虽舞得风雨不透,肩上却已中了三枚银针。正危急时,忽听得山顶传来箫声,其声清越孤寒,竟将喊杀声都压了下去。
但见月影下立着个青衫人,玉箫斜执,缓步下山仿佛踏云而行。妙书生脸色骤变:“寒月箫沈青衫!这事与你何干?”来人并不答话,箫声转急,红衣女子突然软倒在地,七窍流出黑血。妙书生折扇急挥,与孙明德对视一眼,同时扑向镖车。
沈青衫箫声再变,孙明德忽然调转刀锋,竟将妙书生捅了个对穿。这变故太过突然,待孙明德惊醒时,只见沈青衫已立在三丈外,箫声止歇,淡淡说道:“摄魂箫音最易反噬,孙副总镖头现在可信了?”赵明德呆立当场,忽然狂笑三声,反手将短刀刺入自己心口。
赵镇远强撑伤势行礼:“多谢沈大侠...”话未说完,沈青衫已飘然远去,只在月色中留下句话:“玉玺乃祸乱之源,赵总镖头好自为之。”
这场血战过后,镇远镖局元气大伤。赵镇远带着残余镖师押镖入京,交割完毕便匆匆南返。这日行至济南府,忽闻城中沸沸扬扬都在传说一桩奇事:城南悦来客栈天字房住了个怪客,每日只在房中吹箫,已有三日不曾出门。
赵镇远心中一动,安顿好镖师便往悦来客栈去。才进店门,就听二楼传来熟悉箫声,推门只见沈青衫临窗而立,箫管上沾着点点血迹。见来人是他,沈青衫叹道:“赵总镖头来得正好,可知那日十里坡之事还未了结?”
原来那玉玺牵扯前朝秘宝,江湖中新兴的圣火教欲得之谋反。总舵主宇文焰武功已入化境,座下更有天地人三尊者。那日折了妙书生与红衣女,宇文焰勃然大怒,已传下圣火令要灭镇远镖局满门。
赵镇远听得冷汗涔涔,却见沈青衫从怀中取出一块碧玉令牌:“十五年前令尊于我有救命之恩,今日镖局有难,沈某义不容辞。”二人计议半夜,决定兵分两路:赵镇远回总舵布置,沈青衫则去寻访故友相助。
却说赵镇夜兼程赶回扬州,还未进镖局就觉气氛有异。大门前车马冷落,往日喧闹的练武场空无一人。老管家赵忠跌撞出来,哭诉道:“总镖头可算回了!三日前来了伙黑衣人,将夫人和小姐掳去了!”递上封信,信上画着熊熊圣火。
当夜赵镇远独坐厅中,忽听檐上微响。他提刀跃出,却见月下立着个白衣女子,轻纱覆面,怀中抱着个昏迷的少女。“晴儿!”赵镇远惊呼。那女子将人放下,低声道:“圣火教人尊者是我师姐,我偷听到他们要将令媛送往总坛。赵总镖头速带人往西去,沈大侠在洛阳等您。”说罢纵身离去,只在青石板上留下朵玉兰花。
赵镇远救醒女儿,得知夫人已被押往圣火教总坛。当下召集残部,带着女儿星夜西行。这日途经黑风岭,忽遇暴雪封山,只得在破庙暂避。深夜雪停,庙外忽然传来兵器相交之声。赵镇远握刀窥看,只见十几个黑衣人在围攻个使判官笔的青衣人,地上已倒了七八具尸体。
那青衣人招式精奇,奈何对方人多,左肩已染血。赵镇远认出是江湖人称“铁笔判官”的杜如风,此君向来独来独往,不知为何与圣火教结怨。当下不及细想,大喝一声杀入战团。九环刀如银龙出海,瞬间劈翻两个黑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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