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上流传着一句老话:“金陵春深,姑苏夜凉。”这年暮春时节,金陵城外的桃花渡口,来了个青衣书生。他腰间别着一支碧玉箫,步履轻缓,眉目间却凝着化不开的愁云。
渡口老船夫撑着竹篙打量他:“公子要往何处去?”
书生望着滔滔江水:“去该去之处。”
这话说得含糊,老船夫却不再多问。江湖人最懂分寸,该问的问,不该问的半字不提。书生登船时,衣袖被江风吹起,露出腕间一道深可见骨的旧伤。
船至江心,忽见上游漂来一叶扁舟。舟上立着个蓑衣客,头戴斗笠,手持鱼竿,鱼线却悬在空中。书生只看一眼,脸色骤变,右手已按在玉箫上。
“十年了,萧公子别来无恙?”蓑衣客声音沙哑,似破锣般刺耳。
书生冷笑:“十年血债,今日该清了。”
话音未落,江面突然炸开三道水柱,三个黑衣杀手破水而出,刀光如练,直取书生咽喉。这变故来得太快,老船夫吓得跌坐船头。
却见书生不慌不忙,玉箫横在唇边。一缕清音逸出,似春燕呢喃,又似秋蝉悲鸣。三个杀手身形一滞,刀锋竟偏了三分。蓑衣客怒喝:“闭耳!”
可已经迟了。书生的箫声陡然转急,如金戈铁马踏破荒原。三个杀手七窍流血,扑通落入江中。蓑衣客甩出鱼线,那线竟是精铁所铸,带着破空之声缠向书生脖颈。
书生箫声不停,身形如柳絮飘飞,在方寸间辗转腾挪。鱼线始终差之毫厘,碰不到他衣角。突然箫声戛然而止,玉箫点出,正击中蓑衣客胸口要穴。
“你...”蓑衣客瞪大眼睛,缓缓倒下。
书生收起玉箫,对老船夫拱手:“受惊了。”
老船夫战战兢兢撑船,再不敢多看一眼。
这书生姓萧,名寒声,本是姑苏萧家嫡子。十年前萧家满门被灭,只他一人带着祖传的碧玉箫逃出。这些年来,他隐姓埋名,苦修箫中剑法,就为查清灭门真相。
三日后,萧寒声站在姑苏城外。故园依旧,朱门却已斑驳。他翻墙而入,只见荒草齐腰,断壁残垣间依稀可见当年盛景。
“你终于回来了。”假山后转出个白发老妪,手中提着食盒。
萧寒声一怔:“您是?”
老妪颤巍巍打开食盒,取出一块桂花糕:“尝尝,还是当年的味道。”
萧寒声接过糕点,指尖触到食盒夹层,心中一动。老妪却已转身离去,步履蹒跚。
待老妪走远,萧寒声取出夹层中的绢布,上面用血写着:“月圆之夜,寒山寺钟楼。”
是夜月圆,寒山寺钟楼顶层,早已有人在等。那人背对着门口,青衫落拓。
“十年不见,寒声贤弟。”
萧寒声握紧玉箫:“沈大哥,果然是你。”
那人转身,竟是江南武林盟主沈青锋。当年他与萧寒声义结金兰,同吃同住三年之久。
“我查了十年,所有线索都指向你。”萧寒声声音发颤,“为什么?”
沈青锋长叹:“你可知萧家祖上是怎么发迹的?”
三十年前,萧寒声的父亲萧远山与塞外魔教教主决战于天山之巅。萧远山本不是对手,却在决战前夜得到一份魔教布防图。次日他不仅击败教主,更率领中原群雄直捣魔教总坛。
“那份布防图,是你父亲从我父亲手中骗去的。”沈青锋眼中含泪,“我父亲因此被教中长老处死。我隐姓埋名接近你,本想报仇,可是...”
萧寒声如遭雷击:“你胡说!”
“你看看这个。”沈青锋抛来一卷羊皮,上面详细记载着当年之事。
便在此时,窗外飞来数点寒星。沈青锋闪身挡在萧寒声面前,暗器尽数没入他后背。
“走!”沈青锋推开萧寒声,自己却踉跄倒地。
萧寒声不及多想,背起沈青锋跃出窗外。身后脚步声杂乱,显然埋伏已久。
二人躲进寒山寺后山的密林。沈青锋气息奄奄:“他们...是冲碧玉箫来的...”
原来碧玉箫中藏着一个惊天秘密——半张藏宝图。另外半张在魔教圣女手中。集齐两张图,就能找到魔教历代积累的宝藏。
“我本该恨你,可是...”沈青锋苦笑,“这十年,我每天都在后悔...”
萧寒声封住他几处大穴:“别说话,我带你去找大夫。”
“来不及了。”沈青锋抓住他的手,“小心金陵柳家...”
话未说完,已然气绝。
萧寒声葬了沈青锋,心中五味杂陈。若沈青锋所言非虚,那灭门惨案背后,还藏着更多秘密。
次日清晨,萧寒声易容成一个商贾,来到金陵城最大的绸缎庄——这正是柳家的产业。
掌柜的很热情:“客官要什么料子?”
萧寒声故意露出手腕伤痕:“要一匹云锦,染成血色。”
这是魔教旧部的暗号。掌柜的脸色微变,随即笑道:“客官说笑了,云锦哪有染红色的?”
“那就青色吧,要雨过天青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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