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走?恐怕没那么容易了,公输大师……还有,藏在下面的两只老鼠。”
阴冷讥诮的声音从洞口传来,如同毒蛇的信子,瞬间让密室内的空气冻结。火折子微弱的光芒下,公输越倒在墨工师怀中,胸口那枚幽蓝弩箭触目惊心,他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灰败,嘴唇翕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眼中残留着震惊与不甘。
墨工师老泪纵横,徒劳地用手捂住那不断渗出黑血的伤口。陈玄持刀的手因愤怒和恐惧微微颤抖,他死死盯住洞口,那里已被火光映照出数个持弩身影,堵死了唯一的出口。
“赵栩!”陈玄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
脚步声响起,赵栩好整以暇地踱步而下,锦袍在火光下显得格外刺眼。他扫了一眼垂死的公输越,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可惜了,公输大师一代匠宗,却非要卷入这等是非。私探禁地,图谋不轨,这可是死罪。”他的目光随即落在陈玄和墨工师身上,最后定格在陈玄紧握的右手,“把你手里的东西交出来,或许……可以留你们一个全尸。”
“你休想!”墨工师嘶声吼道,将公输越轻轻放平,猛地站起身,挡在陈玄身前,如同一头护崽的衰老雄狮。
陈玄心中悲愤交加,他知道,交出碎片是死,不交也是死。赵栩绝不会留下任何活口。他大脑飞速运转,目光扫过这间封闭的地下室,除了来时的洞口,似乎再无出路。难道真要困死于此?
不!公输越说过,这里有密道草图!入口在石脂沟!
他的目光飞快地掠过刚才公输越展示羊皮图的木案,图还在!但如何能在赵栩眼皮底下拿到并找到生路?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垂死的公输越似乎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手指极其微弱地动了一下,指向工作室角落一个堆放杂物的黑暗处。
赵栩显然也失去了耐心,冷笑道:“冥顽不灵!杀了他们,把东西拿过来!”
他身后的士兵立刻举起弩箭,对准了陈玄和墨工师!
千钧一发!
陈玄几乎是凭着本能,猛地一脚踹翻了身旁的木案!案上的工具、图纸、模型哗啦啦倾倒,瞬间扰乱了士兵的视线和瞄准!同时他大吼一声:“墨工!角落!”
墨工师与他默契顿生,几乎在陈玄出声的同时,便扑向公输越所指的角落!而陈玄则利用这短暂的混乱,抓起地上一个沉重的青铜齿轮,狠狠砸向墙壁上的一处灯台!
“哐当!”灯台碎裂,仅有的光源骤然熄灭,密室陷入一片黑暗!
“放箭!”赵栩气急败坏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嗤嗤嗤!”数支弩箭破空声袭来,但失去了目标,大多钉在了墙壁或杂物上。
黑暗中,陈玄凭借记忆和直觉,翻滚到木案附近,摸索着抓到了那卷羊皮图,迅速塞入怀中。他听到墨工师在角落处发出一声闷哼,似乎被什么东西划伤,但随即传来石板摩擦的轻微声响!
有门!
“这边!”墨工师压低声音喊道。
陈玄循声摸去,在角落杂物后,墨工师已经推开了一块伪装成墙壁的石板,露出一个仅容一人匍匐通过的狭窄洞口,一股带着霉味和土腥气的冷风从洞内吹出!
“拦住他们!”赵栩显然也听到了动静,厉声下令。士兵们点燃了新的火把,光线再次照亮密室,纷纷向角落冲来!
“快走!”墨工师猛地将陈玄推向洞口,自己则转身,操起地上一根粗大的木杠,如同门神般挡在洞前,“老夫断后!”
“工师!”陈玄目眦欲裂。
“走!别让公输先生和监工大人白死!别忘了你们的使命!”墨工师怒吼着,挥舞木杠,悍不畏死地迎向冲来的士兵,瞬间便被刀光剑影淹没!
陈玄眼眶湿热,他知道此刻不是犹豫的时候。他最后看了一眼在血泊中奋战的墨工师和早已气绝的公输越,一咬牙,钻入了那狭窄漆黑的洞口!
身后传来兵刃入肉的闷响和墨工师最后的痛哼,随即是赵栩气急败坏的吼声:“追!别让那小子跑了!”
陈玄不顾一切地在狭窄陡峭的通道内向前爬行,泪水混合着汗水、血水泥污模糊了视线。公输越死了,墨工师生死未卜……都是因为自己!强烈的悲痛和愤怒几乎要将他吞噬,但他不能停下,他背负着他们的期望,背负着那可能的、渺茫的生路!
通道内伸手不见五指,而且异常狭窄,很多地方只能勉强通过,粗糙的岩壁刮擦着他的伤口,带来钻心的疼痛。他只能凭借怀中小小钥匙碎片传来的微弱共鸣,以及前方那若有若无的空气流动,判断大致方向。
不知爬了多久,身后追兵的喧哗声似乎被岩层隔绝,变得模糊不清。但他不敢有丝毫松懈,赵栩绝不会轻易放弃。
通道开始向下倾斜,坡度越来越陡,最后几乎变成了垂直向下的滑道!陈玄来不及反应,身体便失控地向下滑落!他只能紧紧护住头部,任由身体在粗糙的岩壁上摩擦撞击,天旋地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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