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心中巨震。墨工师竟然怀疑嬴朔?还是指营内另有高层是内鬼?
“那你引我来此是?”
“此地是存放部分重要建材和图纸的库院,相对僻静,也有些……‘东西’,或许与你发现的怪石纹路有关。”墨工师眼神复杂地看着陈玄,“我知你非寻常人,那日你处理地火渗水,手法闻所未闻。或许……只有你,能看懂那些‘东西’。”
他顿了顿,指向那间亮灯的屋子旁边一个不起眼的小门:“那是废弃的旧图纸库,少有人去。里面有些早年勘探陵址时留下的残破石刻拓片,其中一些图案……颇为古怪。我权限不足,无法带出,只能冒险引你前来一观。”
陈玄明白了。墨工师是工匠中的技术权威,但他也感受到了巨大的危险和谜团,他凭借直觉和经验,认为陈玄可能是破局的关键,于是用这种极端隐秘的方式,将他引到这里,分享可能至关重要的线索。
这是一种巨大的信任,也是一场豪赌。
“为何信我?”陈玄忍不住问。
墨工师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沧桑:“我一生与土木金石打交道,看物比看人准。你身上有种……不属于这里的气息,但你的手艺和心思,是正的。这骊山之下,秘密太多,水太深。我只希望,这工程能顺利完工,少死些人……或许,你能帮上忙。”
朴实无华的理由,却重若千钧。陈玄点了点头:“我尽力。”
在墨工师的掩护下,两人悄无声息地溜进了那间废弃的旧图纸库。里面堆满了蒙尘的竹简、木牍和卷起来的羊皮纸,空气中弥漫着陈腐的霉味。墨工师熟练地摸到角落,搬开几个空木箱,露出后面墙壁上一个隐蔽的暗格。
他从暗格里取出几卷用油布包裹的残破兽皮,小心翼翼地摊开在地上。油灯下,兽皮上是模糊的拓印图案,显然是从某些岩石表面拓印下来的。
当陈玄看清那些图案时,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了!
那些拓印的图案,风格与他所见青黑色怪石上的符号,以及嬴朔青铜牌上的纹路,同出一源!同样是那种充满几何美感和未知规律的线条!但在这些更古老的拓片上,图案更加复杂,似乎描绘的不仅仅是单个符号,而是一种……结构?一种类似机械或建筑的蓝图片段?
其中一幅残破的拓片上,隐约可见环环相扣的圆形和直线,中心有一个明显的焦点。另一幅则像是某种管道或通道的剖面图,旁边标注着难以理解的刻度符号。
最让陈玄震惊的是,在一幅相对完整的拓片角落,他发现了一个小小的、但与嬴朔青铜牌上几乎一模一样的玄鸟标记!只是这只玄鸟的形态更加古朴,鸟喙所指的方向,勾勒出一条细微的虚线,延伸向图案的复杂内部。
这些拓片的存在证明,这种神秘的符号系统,并非首次出现!在秦始皇选定骊山修建陵墓之前,甚至更早的时代,这里就可能已经存在某种拥有高度文明的遗迹或秘密!陵墓的选址,或许并非偶然!
“这些……从哪里拓来的?”陈玄的声音因激动而有些沙哑。
墨工师摇头:“不知。据说是几十年前,甚至更早,先王时代勘探骊山时所得,具体地点已不可考。因其图案怪异,无法理解,便被视为无用之物,弃置于此。我也是早年整理库房时偶然发现,觉得奇特,便偷偷藏了起来。”
先王时代?那可能是秦孝公、惠文王时期,甚至更早!这个秘密埋藏得如此之深!
陈玄的大脑飞速运转,试图将这些碎片化的信息拼凑起来:神秘的符号系统、古老的拓片、嬴朔的家传青铜牌、蕴含地热的怪石、可能存在的史前遗迹、以及围绕这一切的权力斗争和杀机……
就在他全神贯注于拓片时,旧图纸库的门,突然被毫无征兆地推开了!
一道被火把拉长的身影投射进来,伴随着一个冰冷而熟悉的声音:
“墨工,陈玄,深更半夜,在此废弃之地,所谓何事?”
站在门口的,正是监工嬴朔!他面色沉静,眼神却锐利如刀,扫过地上的拓片,最后定格在陈玄和墨工师惊愕的脸上。
他身后,是数名手持兵刃、面无表情的亲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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