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内一片死寂,只有窗外隐约传来的市井喧闹,衬得这方寸之地愈发诡秘。
均文缓缓将短刃从“灰瞳”心口拔出,带出一股暗红的血液。
他身体晃了晃,失血和力竭让他几乎站立不稳,但他依旧强撑着,看向立予珩和疏白,哑声道:“……再次多谢守护神大人印记护持。他这店里到处都是机关。这帐钩……应该是他暗中操控弹出的。若非大人印记抵挡了大部分力道和其上附着的阴损咒力,我此刻已然毙命。”
立予珩飘近了些,打量着“灰瞳”那具逐渐冰冷的尸体,又瞥了眼均文肩胛的血洞,挑眉道:“你这报仇的代价可不小。不过,你怎么找到这老狐狸的?他藏得够深。”
均文靠着满是灰尘的货架滑坐在地,撕下衣摆艰难地包扎伤口,喘着气解释:
“他谁也不信。所有手下都是单线联系,用加密信息和死信箱传递指令,连声音都经过处理。没人知道他真实的样子和位置……除了我。”
他抬起眼,眼中是沉淀了十年的恨意与追踪的执念。
“我家出事前,我父亲……曾偶然截获过他一条未完全销毁的指令碎片,里面提到了一个极其隐晦的地点代号,关联着一种……他个人偏好的老旧账本记录信息的方式。我花了十年,排查了所有可能,才最终锁定这片区域,这家伪装成杂货铺的死信箱和联络点。”
他咳了一声,继续道:“我知道他偶尔会亲自来这里,读取或放置信息,像是在进行某种仪式,享受这种隐藏在闹市的掌控感。我在这里潜伏蹲守了两个月,才等到他今天独自前来……他身边确实没有保护,因为他只相信自己。”
“灰瞳”因绝对多疑而孤身终老,最终被一丝疏忽和长达十年的执着追踪送葬。
疏白安静地听着,此时开口:“所以,秦稔呢?你为什么要保他?甚至不惜干涉他的记忆。”
均文包扎的动作一顿,脸上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秦稔那孩子……他母亲去世前后的遭遇,他店里的困境,那个混混的骚扰……我都知道。因为,他是我故意放出的鱼饵,我用他钓‘灰瞳’。”
“秦稔很典型,脆弱,孤独,渴望色彩……是完美的目标。我本想借此顺藤摸瓜,但没想到……”均文闭了闭眼,“没想到他崩溃得那么快,那么彻底。等我赶到时,他已经……手上沾了血。”
他看向疏白,眼神带着一种过来人的沉重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
“他才二十出头。疏白,你年纪轻轻接手家族,可能还没完全体会过……人被逼到绝境时,那种毁灭一切,包括自己的疯狂。他杀了人,是的,罪不可赦。但那一刻,他更多是精神彻底崩坏后的失控,是长期压抑、欺凌、绝望下的爆发。”
“我当时有两个选择:一是把他交给警方,他会在审判后进入精神病院,或者更糟;二是……强行干预,封存他最血腥、最无法承受的记忆碎片,给他一个……哪怕是虚假的,但能让他喘口气、重新站起来的‘现实’。”
他苦笑了一下:“我选了后者。我知道这不对,违背了净色师的原则,也违背了法律。但有时候……世事并非只有黑白。”
疏白听着,脸上没什么波澜,只淡淡道:“你给了他一个虚假的现实,让他以为自己只是被骗,甚至差点自杀。这对他来说,未必是慈悲。”
“我知道。”均文靠着货架,失血让他脸色苍白,“但这能让他暂时活下去,像个‘正常人’一样走出去,而不是彻底烂在牢里或疯人院。至于真相……”
他顿了顿,“等他足够强大,或许有一天,那些被封锁的记忆会自己回来。到时如何选择,是他自己的事。”
立予珩在一旁听得起劲:“哦哟,你倒是会安排。又是当复仇者,又是当人生导师,忙得过来吗?”
均文看向立予珩,扯出一个艰难的笑:“守护神大人说笑了。我只是……在还债,也在赎罪。”
疏白没再追问秦稔的事,目光扫过这杂乱阴暗的店铺,和那具逐渐僵硬的尸体。
“这里你打算怎么处理?”
均文深吸一口气,忍着痛楚:“我会处理干净。‘灰瞳’仇家不少,他这样消失,不会有人深究。只是……”他看向疏白和立予珩,眼神带着恳请,“今日之事,还请二位……”
“净色师不管恩怨。”疏白打断他,“我们没来过。”
均文松了口气,低声道:“多谢。”
立予珩却飘到“灰瞳”的尸体旁,伸手虚虚一抓,一缕混杂着扭曲执念的灰气被他捏在指尖把玩。
“这老家伙,死了都不安生,念头倒是挺‘多彩’。”他指尖微动,那缕灰气便如烟般消散,“行了,最后这点残渣,本神帮你清了。”
均文再次道谢。
疏白看他伤势不轻,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抛过去:“效果比普通药好点。你自己保重。”
均文接过,没有多言,只郑重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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