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阳的手指在柳如烟发间顿住。
夜风吹得院角紫藤沙沙作响,她的声音轻得像飘在莲羹上的热气,尾音却带着他从未听过的涩意:"杨郎,我昨日在灶房听王婶说,修真界里有双修道侣的说法。"
他低头,看见她绞着布巾的指节泛白,布巾边缘还沾着莲子羹的甜腻,在月光下凝成浅黄的渍。"烟儿?"他捧起她的脸,看见她睫毛簌簌颤动,像被雨水打湿的蝶,"你想说什么?"
柳如烟突然踮脚吻了吻他唇角。
这个动作太轻,像片落在雪上的桃花瓣,却烫得他心口发疼。"沈姐姐会御剑术,能画攻击符,昨日还能引动剑气护院。"她垂眼盯着他腰间的储物袋,那里面装着朱果苗的培育记录,"我是凡人,连引气入体都学不会。
若有一日你要去险地,我连替你挡道剑气都做不到......"
杨阳喉结滚动。
他想起初遇时,柳如烟蹲在破庙屋檐下补袜子,雨珠顺着青瓦滴在她脚边,她却把唯一的半块炊饼塞给他;想起她每日天不亮就起来劈柴烧饭,手上的冻疮破了又结痂,却总把热乎的馒头塞进他掌心;想起前日她蹲在朱果苗前,仰头问"这果子甜不甜"时,眼睛亮得像浸了星子。
"烟儿。"他握住她冰凉的手,按在自己心口,"我修行是为了什么?
不是为了飞天遁地,是为了能护着你,不用再蹲在破庙,不用再劈柴冻手,不用再怕劫修临门。"他指尖抚过她眼角的细纹,那是每日烧火时被烟熏的,"你说沈姑娘能护我?
可我宁愿被砍十剑,也不愿你受半分委屈。"
柳如烟突然扑进他怀里,眼泪洇湿了他的道袍前襟。"我就是怕......"她抽噎着,"怕你为了我,错过更好的......"
"没有更好的。"杨阳斩钉截铁,从储物袋里摸出个绣着并蒂莲的锦囊,"前日去徐掌柜那换灵肥,顺道请符师刻了这个。
二阶上品的避凶符,能挡三次筑基期以下的攻击。"他把锦囊系在她手腕上,"以后不管我去哪,你都戴着它。
若我真有个三长两短......"
"不许说!"柳如烟捂住他的嘴,眼睛红红地瞪他,"你答应过要陪我吃朱果的,要陪我看紫藤开花,要......"她声音渐低,手指摩挲着锦囊上的针脚,"这符...要不少灵石吧?"
"卖了两株改良的青灵草。"杨阳捏了捏她的鼻尖,"你夫君的灵植术,可不止能种朱果。"
月光漫过院角的断墙,紫藤的影子在两人脚边交缠。
柳如烟忽然笑了,眼泪还挂在脸上,却像云开见月:"那说好了,等朱果熟了,我们要在藤架下摆小桌,你剥果子,我煮甜汤。"
"说好了。"杨阳应着,忽然听见远处传来铜锣声。
"当——"
清越的声响刺破夜色,在坊市上空回荡。
杨阳皱眉望向声音来处,是坊市中央的演武场方向。
柳如烟擦了擦脸:"是白九林的铜锣。
他向来天不亮就训护院,今日怎的半夜敲?"
第二声铜锣更急。
杨阳抱起柳如烟越过满地狼藉,刚走到院门口,就见邻居李懂披着外衣跑过来,脸上还沾着睡痕:"杨兄弟!
白管事宣布新规了,说是从明日起,坊市所有男修必须接任务,每月至少完成三次,不然就逐出坊市!"他搓了搓胳膊,"我刚听见他骂骂咧咧的,说什么'养闲人不如养条狗',也不知是不是上头给了压力......"
柳如烟的手在杨阳怀里收紧。
杨阳望着演武场方向跳动的火把,心口沉甸甸的。
他如今不过练气二层,坊市任务里最常见的是去乱葬岗采尸香花、到妖兽谷寻灵草,稍有不慎就可能喂了妖狼。
可若不接......他低头看了眼柳如烟腕上的锦囊,喉间发紧。
"李大哥,谢了。"他抱稳柳如烟往回走,"你也早些歇着,明日还要应付白管事。"
李懂应了声,搓着胳膊往自家走。
杨阳刚把柳如烟放在炕上,就见她拽住自己衣袖:"杨郎,明日你......"
"我心里有数。"他覆住她的手,"睡吧,天快亮了。"
柳如烟到底熬不过困意,不多时便蜷在他怀里睡熟了。
杨阳却望着窗外渐白的天色,摸出怀里的朱果苗培育笔记。
他记得沈曼玉说后日黑市有灵植拍卖会,或许能换些高阶护符......
第二日辰时三刻,杨阳站在沈曼玉的符铺前。
铺门半掩着,门楣上的"曼玉符斋"幌子被风掀起一角。
他抬手敲门,却听见里面传来水声——是澡盆里的水被搅动的轻响。
"来了。"
声音带着刚出浴的沙哑,比昨日更柔几分。
门"吱呀"一声开了,沈曼玉裹着月白亵衣站在门后,发间还滴着水,发梢沾在锁骨处,在素白的衣料上洇出几点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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