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了?”君凛的声音低沉,打破了凝固的寂静。他伸出手,骨节分明的手指悬停在半空,没有落下,只是指向旁边光线更柔和,铺着厚厚羊绒毯的休息区,“去那边?” 白羽的视线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挪动了一下,又缓缓地移回他的脸上。浓密的睫羽极其轻微地扇动了两下,像是在艰难地处理这个简单的指令。几秒钟的漫长沉默后,她极其缓慢地点了点头,动作轻微得如同蜻蜓点水。
然后,她抱着那个墨蓝色的靠枕,动作有些笨拙地从沙发里起身,赤着脚踩在恒温的地板上,悄无声息地走向君凛所指的那个角落。像一只被指令牵引的提线木偶,小心翼翼地蜷缩进新的位置,再次将自己埋进那片柔软里,只留下一个单薄脆弱的背影。
君凛站在原地,冰蓝的瞳孔深处,映着那个在羊绒毯上蜷缩成更小一团的背影。指尖悬停的位置,空气似乎还残留着他未曾落下的温度。
府邸巨大的空间里,只有温控系统发出的微弱嗡鸣,和地暖热流拂过绒毛地毯,只有五感灵敏的哨兵能察觉的沙沙声。
待君凛处理完军区事务,白羽早已熟睡,他抱着白羽,动作轻缓。白羽温顺地靠在他宽阔的胸膛上,纤瘦的身体没什么重量,银灰色的发丝散落在他墨蓝色的丝质睡袍前襟。怀中那个边缘磨损的墨蓝色天鹅绒抱枕被她本能地紧紧箍在小腹前,像溺水者抓住最后的浮木。他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宽大的床垫中央,陷进记忆棉的包裹里,甚至没有试图去抽离那个抱枕。
做完这一切,君凛褪下自己的睡袍外袍,只穿着同色系的丝质衬衣和长裤。他没有丝毫犹豫,动作自然而熟稔地侧躺下来,手臂极其自然地穿过白羽颈下,另一条手臂则如同最坚固的壁垒,将她整个人连同那个抱枕一起,轻柔却不容置疑地圈进自己怀中。
宽阔温暖的胸膛紧贴着她单薄的脊背,精悍的下颌轻轻抵在她散发着冷冽气息的银灰色发顶。这是一个绝对保护的姿态,将她所有的脆弱都纳入他身体的防护范围。冰冷沉静的强大精神力场,如同最柔韧的网,无声地将她包裹起来,隔绝外界一切潜在的惊扰。
白羽在他怀里发出几声含糊的呓语,浓密的睫羽颤动了几下,呼吸渐渐变得绵长均匀,似乎在这绝对的庇护下寻得了一丝安宁,沉入了短暂的浅眠。
然而,黑夜是蛰伏的恶魔苏醒的时刻。当意识彻底沉入深不见底的睡眠之海,那些被强行压制在记忆废墟深处,来自墨夜实验室的碎片,便如同挣脱囚笼的毒蛇,嘶嘶吐信,缠绕而上。
君凛的呼吸始终保持着绝对的平稳,精神却如同一张紧绷到极致的弦。他第一时间捕捉到了怀中娇躯的异样。
轻微的颤抖,起初如同寒风中即将冻结的蝉翼。随即,是骤然加剧的僵硬。她的身体在君凛的怀抱里绷紧,每一寸肌肉都像被无形的铁丝绞紧,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冰冷的汗水瞬间浸透了薄薄的丝质睡衣,紧贴着他的皮肤传来一阵刺骨的寒意——那是灵魂深处涌出的恐惧寒流。
“唔…别…” 如同幼兽濒死的呜咽从她紧咬的牙关中溢出,含糊不清。 下一秒,她的喉咙深处爆发出破碎而尖锐的尖叫:
“别过来!别杀我!求求你——放开我——!” 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扭曲失真,带着一种撕裂灵魂的绝望。那双紧闭的眼皮下,眼球在剧烈地转动,仿佛正在目睹最恐怖的景象。她纤细的手指死死抠进怀中墨蓝色的抱枕,指关节用力到泛白,几乎要将天鹅绒撕裂。
精纯浩瀚、如同宇宙星尘般的精神力不受控制地轰然爆发!暗紫色的精神乱流如同失控的超新星爆发,瞬间充斥了整个主卧空间。它们不再是温顺的流萤,而是化作无数冰冷锐利的尖刺,疯狂地冲击着君凛构建的精神力防护网,发出无声却令人心悸的能量尖啸。整个房间的空气仿佛都因这力量的失控而微微扭曲,温度骤降。
白羽的身体在巨大的惊惧中剧烈地抽搐起来,如同被无形的电流贯穿。她的胸膛急促起伏,每一次吸气都短促艰难,喉咙里发出可怕的“嗬嗬”声。惨白的脸颊迅速泛起骇人的青紫色,窒息的阴影瞬间笼罩了她脆弱的生命之火。君凛的动作很快,却又带着一种令人心碎的精准与轻柔。
他的手臂没有丝毫松动,反而将她箍得更紧,用自己的体温和坚实的怀抱去对抗她身体的冰冷与痉挛。另一只手早已探向床边那台时刻待命的便携式高压氧气罐。
银色的合金氧气面罩被他精准地覆盖在白羽的口鼻之上,动作流畅得如同演练过千百遍。他宽厚的手掌稳稳托住她的后颈,避免面罩移位,同时低沉而极具穿透力的声音,如同砸碎冰面的重锤,穿透她混乱的惊叫与窒息: “白羽,是我,君凛,别怕,呼吸——” 他的声音里蕴含着强大的精神安抚力量,如同暖流强行注入冰冷的死海。冰蓝的瞳孔在黑暗中锐利如鹰隼,紧紧锁定怀中那张被面罩覆盖、因缺氧和恐惧而扭曲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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