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几乎要放弃希望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见一抹红。
那红色在灰暗的天地间太显眼了,像一点跳动的火星,在远处的老榕树上顽强地闪烁着。王老五的心里猛地一跳——是老榕树!是默娘那条红绸!
他突然想起昨天林默的叮嘱,小姑娘站在海边,望着天色,一脸认真地说:“五爷爷,明天午时前后怕是有大风浪,您别出海了。”当时他只当是孩子瞎操心,还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说自己心里有数。
可现在,那抹红绸就在那里,在狂风巨浪中,像是一道无声的命令,又像是一道绝望中的曙光。王老五浑身的汗毛瞬间竖了起来,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他不再犹豫,用尽全身力气猛打舵盘,船身在浪涛中剧烈地摇晃了一下,差点再次倾覆,他死死抓住舵杆,吼出了积攒半生的力气:“回——家——!”
小船调转方向,艰难地逆着浪头往回冲。每一次颠簸都像是要散架,王老五的骨头像是被拆开又重新拼起来,疼得他龇牙咧嘴,可他的眼睛却死死盯着那抹红绸,那是他唯一的方向,唯一的希望。
岸边,林默抱着小石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艘小船。她看到船身掉转了方向,看到它在浪涛中艰难地前进,每一次被浪头抬起,又重重落下,都让她的心跟着揪紧。
“是爹!是爹的船!”小石头突然尖叫起来,声音里带着哭腔,却充满了惊喜。他指着远处那越来越近的小点,小手用力地挥舞着。
林默也看到了,那艘摇摇晃晃的船,像一片顽强的叶子,正一点点冲破浪头,朝着岸边靠近。她的视线开始模糊,不知是因为风太大迷了眼,还是别的什么,双腿突然一软,再也支撑不住,抱着小石头重重地坐倒在沙滩上。
沙子被风吹得盖住了她的裙摆,冰凉的触感透过布料传来,却让她觉得无比踏实。她看着那艘船一点点靠近,直到能看清王老五在船上摇晃的身影,终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下来,连带着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
就在这时,一个冰冷的机械音在她脑海里响起:【叮!首次成功预警,救下1人1船,“气象预警”功能正式解锁!奖励:基础控水术(入门)。】
林默愣住了,下意识地眨了眨眼。她来到这个世界三个月,除了刚穿来时那段模糊的记忆,这还是第一次听到所谓的“系统提示音”。气象预警功能?基础控水术?
她有些茫然地摊开手,掌心朝上,看着自己纤细的手指在风中微微颤抖。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控制水流”这四个字,像是一种本能的指引。
下一秒,她看到自己的指尖微微发亮,一滴晶莹的水珠凭空凝聚在指尖,然后轻轻滴落在掌心。那水珠不大,只有指甲盖大小,却在她的掌心稳稳地晃动着,没有散开,也没有渗入沙中,像是有生命一般。
林默怔怔地看着掌心的水珠,又抬头望向远处渐渐靠岸的渔船,以及那仍在老榕树上猎猎作响的红绸。风还在吹,浪还在涌,但她的心里,却像是被那滴水珠浸润过一般,生出了一丝奇异的安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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