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地闭上眼,凝神去看脑海里那片模糊的系统面板。自从穿越过来,这面板就像个沉睡的物件,只有偶尔在她接触到与“海”相关的事物时,才会泛起一丝微弱的光。此刻,当“黑浪”两个字在脑海里盘旋时,那片混沌中忽然闪过一点极淡的蓝。
像深海里透出的一线微光。
林默屏住呼吸,集中精神去捕捉那点蓝光。渐渐地,面板上那些灰蒙蒙的图标似乎清晰了些,其中一个带着波浪纹路的图标旁边,隐约浮现出“气象预警”四个字,只是字体黯淡,像是还未激活。
难道……这系统的功能,和这些所谓的“预兆”有关?
小石头的梦是巧合吗?还是这孩子天生对海洋的危险有着某种敏锐的直觉?林默前世学的是海洋工程,讲究的是数据、模型、卫星云图,可此刻站在这片古老而野性的海域边,她忽然觉得,或许有些世代与海共生的人,早已在血脉里刻下了对大海喜怒的感知。
一整天,林默都有些心神不宁。她又去了几次海边,仔细观察着风向的变化——午后的风渐渐转向了东南,带着一种不同寻常的燥热;海水的颜色也比清晨时更深了些,浪头虽然不算大,却透着股沉闷的力道,像是在积蓄着什么。
这些细微的变化,在经验丰富的渔民眼里或许算不得什么。大潮将至,海水本就该有异动。可林默心里那点不安却越来越强烈,小石头梦里那双绿幽幽的眼睛,总在她眼前晃。
傍晚时分,她帮着原主母亲收拾完晾晒的渔网,回到自己那间狭小的卧房。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草药味,窗户对着院子里的老槐树,树影在墙上摇摇晃晃。她躺在硬邦邦的床榻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满脑子都是王老五通红的眼睛和小石头的眼泪。
明日午时……大潮……
她试着在脑海里勾勒出台风生成的模型——暖湿气流交汇,气压骤降,风力在短时间内急剧增强……今天海边的风温、湿度,似乎都隐隐符合某种初期特征。可这里是古代,没有气象卫星,没有监测站,她的判断全凭前世的理论和一点模糊的直觉,谁会信?
更别说她现在的身份,只是个刚从“大病”中醒来的闺阁少女,连门都少出,突然跑去对经验老到的渔民说“明天有巨浪,不能出海”,怕不是要被当成烧坏了脑子。
王老五会信吗?恐怕只会觉得她和小石头一样,在说胡话。
林默叹了口气,正想强迫自己睡去,脑海里的系统面板忽然毫无预兆地亮了起来。
不是之前那种微弱的光,而是像被注入了某种能量,整片面板都泛起柔和的蓝芒。那些原本灰蒙蒙的图标变得清晰了,海浪纹路的图标旁,“气象预警”四个字闪烁着微光,紧接着,一行淡蓝色的小字缓缓浮现,悬浮在面板中央:
【检测到宿主持续关注短期海洋气象变化,触发“预警感知”雏形。】
【预警信息:明日午时,东南向将有异常强风生成,风力可达八级以上,伴随短时巨浪,持续约一个时辰。】
林默猛地从床榻上坐了起来,胸口剧烈起伏着。
八级强风!短时巨浪!
这和她刚才在心里勾勒的模型几乎完全吻合!系统的预警,竟然真的验证了她的猜测,甚至给出了具体的时间和方位!
她掀开被子,赤着脚跑到窗边,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窗。夜色已经浓了,海的方向传来隐约的涛声,比傍晚时更沉,更密,像是有无数只手在水底拍打着水面。
王老五明天一早就要出海。渔民赶潮,往往天不亮就驾船出发,到午时正好在深海区域。如果预警准确,那时的强风巨浪,足以掀翻他那艘小小的渔船。
不行,不能让他去。
林默的心跳得飞快。她知道自己必须做点什么,可怎么做?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弱少女,如何能让一个被生活逼到绝境的渔民相信她的“预言”?
她想起王老五看小石头时,虽然动了手,眼里却藏着不忍。或许……可以从孩子入手?
可小石头只是个半大的孩子,他的话连父亲都不信,再加上她的话,就能改变什么吗?
林默在狭小的房间里踱来踱去,月光透过窗棂照在地上,拉出一道细长的影子。她看着自己这双纤细苍白的手——这是原主常年卧病留下的痕迹,此刻却攥得紧紧的,指节泛白。
前世她在研究所里,对着屏幕上的台风路径图精准预测,挽救过无数潜在的危险。可那时她有数据,有模型,有国家机器作为后盾。现在,她只有一个刚刚激活的系统预警,和一副孱弱的身躯。
海风从窗缝里钻进来,带着深夜的凉意,吹得她打了个寒颤。远处的涛声似乎更响了,像是在催促,又像是在嘲笑。
林默深吸一口气,走到床边坐下。她不知道自己明天能做什么,也不知道结果会怎样。但她清楚地知道,如果什么都不做,眼睁睁看着可能发生的悲剧,她这颗穿越过来的心脏,会一辈子不得安宁。
窗外的月光渐渐移开,夜色更浓了。林默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黑暗,脑海里反复回放着系统面板上的那行字,直到天边泛起一丝鱼肚白。
该去海边了。她想。无论结果如何,总得试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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