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械表的指针从九点十七分划过，陈御风合上讲稿，签字笔收进飞行夹克内袋。专机舱门关闭的声音传来，他没有回头，只听见沈昭华的脚步停在身侧。
“消息已经发出去了。”她说，“第一批合作申请，十四个国家。”
陈御风点头。他靠在舷窗边，窗外云层翻滚，阳光斜照进来，落在他的手腕上。表盘背面刻着的“天命2028”微微反光。他没说话，只是打开随身终端，调出系统界面。
地图展开，全球五十个红点闪烁。每个点都标注着倒计时：90天。任务名称是“星际航站一期工程启动”。
张建军坐在后排，手里捏着一份纸质文件，是刚打印出来的航校年度训练计划。他看了很久，最后轻轻放下。
“我可能该退了。”他说。
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机舱里很清晰。
周子豪抬头看他一眼，手中的笔记本停在半空。沈昭华皱眉，想说什么，却被陈御风抬手拦住。
“教官。”陈御风走过去，在张建军对面坐下，“你还记得我第一次模拟飞行吗？”
张建军愣了一下。
“你让我关掉所有辅助系统，说真正的飞行员要靠自己飞起来。”陈御风看着他，“那天我没成功，摔了三次。但你没骂我，你说‘摔得响，才记得住’。”
张建军嘴角动了动。
“现在我也带人了。”陈御风继续说，“林浩他们撕开夹克用‘龙鳞’接信号的时候，我想起的就是你。”
张建军低头，手指摩挲着飞行手册的边角。那上面有一道折痕，是他多年前带教学员时留下的。
“可我现在……”他声音低下去，“看图纸反应慢了，连续工作超过六小时就头晕。老了。”
“不是老了。”陈御风把终端转向他，“是时候换跑道了。”
地图上的红点跳动着，一条金色连线从华夏腹地延伸出去，贯穿太平洋，接入南美、非洲、欧洲的节点。
“这不是地面机场的升级。”陈御风说，“是人类第一个空天中转网络。你要退，也得等它通航之后。”
张建军盯着屏幕，眼神慢慢变了。他伸手点了点其中一个坐标——酒泉老发射台。
“这里……是我当年执行任务的地方。”
“也是我重生的第一站。”陈御风说，“系统提示，这个点签到满一百次，能解锁‘引力锚定技术’。”
机舱另一侧，周子豪翻开了自己的笔记本。最新一页写满了“龙鳞-X”的熔炼参数，旁边画着一个环形结构草图。
“问题不在技术路径。”他说，“而是材料量产跟不上。我们现在每公斤成本是军方承受线的三点八倍。”
沈昭华接过话：“资金可以解决一部分。但我担心的是供应链。上次反重力模块被盗，说明对手不会停下。”
“所以不能等。”陈御风站起来，走到前方控制台前，“我们要建原型段，就在航校旧跑道。”
他调出一张卫星图。画面中心是一条废弃多年的混凝土跑道，两侧杂草丛生，尽头立着一块锈迹斑斑的标牌：**禁飞区**。
“这里曾是建国初期最早的航空试验场。”陈御风说，“系统判定为S级历史坐标，签到奖励翻倍。”
周子豪眼睛亮了：“如果在这里完成首段铺设，不仅能测试材料性能，还能激活隐藏任务链。”
沈昭华输入一串指令，微型投影从戒指内侧升起。一组数据浮现：战略储备金余额、可用工程团队名单、运输调度时间表。
“我可以调动三支施工队，两小时内抵达。”她说，“但地质报告显示，地基含水量超标，原计划延迟三天。”
陈御风没回应。他闭上眼，思维接入系统。
【位置检测中……】
【当前处于归国专机降落轨迹】
【符合高空动态签到条件】
【是否执行紧急签到？】
他确认。
【签到成功】
【获得：高粘附性复合基底喷涂技术】
【说明：纳米级涂层溶液，可快速固化于潮湿地基，承载强度提升至标准值150%】
陈御风睁眼，立刻拨通地面工程组频道。
“配方马上发你。”他说，“用速干型溶剂调配，喷洒厚度控制在0.3毫米，分三层作业。”
“可是天气……”对方迟疑。
“按我说的做。”陈御风打断，“两小时内我要看到整段跑道完成强化处理。”
通话结束。他转身看向众人。
“走。”
飞机开始下降。透过舷窗，航校轮廓逐渐清晰。那条旧跑道正被阳光照亮，边缘处已有工人集结。
沈昭华收起终端，翡翠戒指轻触唇角。她没再问风险，只是低声说：“第一批建材明天到。”
周子豪抱着笔记本起身，眼镜片映着窗外光线。他一句话没说，但脚步比谁都快。
张建军最后一个站起来。他把飞行手册塞进公文包，经过陈御风身边时顿了顿。
“你说得对。”他说，“我还不能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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