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控屏上的警告红光仍在闪烁,C5辅助供气管路压力曲线持续爬升。陈御风手指在权限界面快速滑动,三重加密锁已被强制解除,远程控制信号源被标记为未知设备。他指尖一划,物理隔离阀启动指令弹出确认框。
“切断。”他声音压得极低。
液压闸刀落下,金属撞击声从管道深处传来。监控显示渗透信号中断,但炉温已突破一千一百八十度,复合材料表面碳化层开始龟裂,青烟顺着炉壁缝隙渗出。
张建军一脚踹开熔炉控制室的门,热浪扑面而来。他抬手挡住脸,目光扫过主控台——冷却程序状态栏显示“离线”,手动干预倒计时仅剩四十七秒。
“惰性气体注入失效。”周子豪盯着终端,声音沙哑,“B级备用系统无响应,燃料配比失衡,氧化反应正在加速。”
陈御风没回头。他抽出左腕钢笔,笔身刻痕与主控台应急接口完全吻合。笔尖插入瞬间,思维接入飞行王朝系统。
【检测到极端工业环境事件,是否激活“分布式动力架构”对当前设施进行反向接管?】
确认。
十二组微型矢量喷口自炉壁嵌入点弹出,呈环形阵列分布。喷射口角度自动校准,高纯度氩气流以毫秒级频率脉冲释放,在高温材料表面形成动态冷却屏障。燃料供给模块重新同步,空燃比由14.7:1逐步调整至16.3:1,燃烧场趋于稳定。
主屏温度曲线开始平缓,最终停在1200℃临界点。
“稳住了。”周子豪低声说,手指划过数据流,“但材料结构……不对。”
陈御风收回钢笔,目光落在炉内样本上。原本灰暗的复合板表面正泛起微弱光泽,像是暗夜中苏醒的鳞片。显微镜头拉近,纹理呈规则交错排列,每一片晶格边缘都带有细微锯齿状突起。
“龙鳞纹。”他说。
周子豪迅速调出质谱扫描图,对比数据库中的历史记录。屏幕上并列显示两幅图像:一幅是三个月前系统签到获得的“未来合金配方”微观结构图,另一幅是此刻实时采集的数据模型。
重合度98.7%。
“这不是我们原来的配方。”周子豪呼吸加快,“纳米粘结剂在1200℃恒温下发生了重构,晶体生长方向完全逆转,原本的层间剥离缺陷被填补……它自己修复了。”
陈御风盯着屏幕,脑海中闪过系统日志里的一条未读提示:【签到地点:西南某废弃航发试验基地——解锁资源:“自适应高温重构协议”(隐藏)】。
那地方他曾以为只是普通遗址。
“把刚才三分钟的所有参数封存。”他说,“包括气体成分、温度梯度、喷口脉冲频率,全部打包进离线存储区。”
周子豪点头,手指飞快操作。突然,他咳嗽了一声,喉间仍有些滞涩感,但眼神未移开屏幕。
张建军站在控制台另一侧,沉默地查看C5管路的物理封堵状态。他按下通讯键:“封锁所有供气入口,排查近三年地下管线新增节点,特别关注无线控制模块安装记录。”
回应很快传来:“已有三处异常接入口上报,位置靠近飞鹰加工厂旧址。”
他眉头紧锁,没有说话。
陈御风转身走到主控台后方的维护舱口,打开面板,取出一段残留的供气软管。内壁附着一层淡黄色结晶,用便携式光谱仪扫描后,结果显示含有微量镓和铟元素。
这不是标准工业添加剂。
“他们不是只想毁掉这批材料。”他低声说,“他们在诱导某种反应。”
周子豪抬头:“你是说……有人知道这个温度点会触发重构?故意把我们逼到这里?”
“不一定知道结果。”陈御风将样本放入密封盒,“但知道只要让炉温失控,我们就必须启用非常规手段。而一旦动用系统功能,就会暴露分布式动力的实际应用能力。”
空气短暂凝滞。
张建军缓缓开口:“所以这是试探。”
“也是陷阱。”陈御风补充,“但他们算错了两点——第一,我们不会在这种时候放弃材料;第二,他们不知道,真正的技术突破往往发生在报废边缘。”
周子豪翻开笔记本,快速记录下一组数据:**1200℃恒温维持时间:217秒;晶格重组起始点:第89秒;表面光泽出现时间:第153秒**。他在页边画下龙鳞纹草图,又补了一行小字:*与YH-9右翼根部热斑区域材料衰变路径相反*。
“如果把这个结构移植到动力舱段呢?”他忽然问,“用同样的温度场诱导全机身材料同步重构?”
陈御风没立即回答。他闭眼接入系统,调出近期签到记录。除了航发基地,还有一次在北方某战机坠毁点的签到,曾获得一段模糊的技术标签:【分布式推力单元——集群协同燃烧优化模型】。
两个碎片,似乎能在高温环境下拼合。
“准备第二轮测试。”他睁开眼,“把刚才的冷却节奏反向输入,模拟从常温升至1200℃的过程,看龙鳞结构能否提前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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