冈钉看向汐,对于她敏锐的感知并不意外。“变了才好。不变,怎么砸碎更硬的骨头。”
他挣扎着想要站起,艾拉和汐连忙上前搀扶。当他双脚触地,一股虚弱感袭来,但他强行稳住身形,推开两人的手,独自一步一顿地走向舱门。
踏上甲板的那一刻,所有忙碌的船员都不由自主地停下了动作,目光聚焦在他身上。那目光中有敬畏,有恐惧,有担忧,也有劫后余生的庆幸。
冈钉环视一圈,看着这些跟随他闯入地狱又侥幸生还的面孔,看着“雷拳号”上新增的伤痕,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我们活下来了。”
“但这只是开始。”
“马林梵多的一战,让你们看清楚了这个世界的顶尖力量。”
“害怕吗?”
甲板上一片寂静,只有海风呼啸。
“害怕是正常的。”冈钉继续道,语气平静得可怕,“但光害怕,没用。”
“想要不被当成蝼蚁碾死,想要跟着我砸碎那些高高在上的家伙……”
“就得变得比他们更狠,比他们更强!”
他抬起正在缓慢修复的右臂,指向远方的海平线,那里是“风暴角”的方向。
“接下来,我们要去的地方,是地狱中的地狱。”
“在那里,你们会经历比马林梵多更残酷的战斗,面对更凶残的敌人和环境。”
“可能会死,会残废,会失去一切。”
“现在,有人想退出吗?可以带着应得的财宝,现在就离开。”
没有人动。所有船员,包括伤势未愈的,都挺直了胸膛,眼神逐渐变得坚定。他们已经没有退路,或者说,从他们选择跟随“毁灭之拳”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将命运赌在了这条疯狂的道路上。
“很好。”冈钉点了点头,“那就做好准备。”
“修理船只,清点物资,磨利你们的刀剑。”
“等到了‘风暴角’……”
“我会用最残酷的方式,操练你们每一个人。”
“直到你们……要么脱胎换骨,要么变成那里的肥料!”
他没有慷慨激昂的呐喊,只有最直接、最赤裸的宣告。但这反而激起了船员们骨子里的凶性与不甘。他们刚刚经历了顶上战争的洗礼,见识了真正的巅峰,也品尝了弱小的苦涩。此刻,一种破而后立的决心,在幸存者心中悄然滋生。
“为了冈钉船长!”
“为了变强!”
不知是谁先喊了出来,很快,压抑的怒吼声响彻礁石湾,带着一种向死而生的决绝。
冈钉看着重新燃起斗志的船员,转身对艾拉和汐吩咐道:“艾拉,规划最快抵达‘风暴角’的航线,避开所有主要航道。”
“汐,你的感知是关键,预警所有危险,同时……试着感知那片海域可能存在的‘特殊矿物’或者遗迹波动。”
“我需要资源,来让‘雷拳号’和我的拳头,都变得更强。”
“是!”两人齐声应道。
冈钉最后看了一眼马林梵多的方向,那片海域上空似乎还萦绕着未散的血腥与悲壮。白胡子倒下了,艾斯死了,一个时代结束了。但正如白胡子所说,ONE PIECE是真实存在的,而这片大海,永远不会缺少新的野心与风暴。
他深吸一口带着海腥与硝烟残余的空气,感受着体内缓慢燃烧的新生力量与重构的躯体。
他的战争,远未结束。这艘从顶上战争余烬中驶出的船,将载着一群伤痕累累的亡命之徒与一个完成初步蜕变的“怪物”,一头扎进新世界最危险的区域,去迎接下一场更加狂暴的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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