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冽的寒风卷着密集的雪片,如同无数冰冷无形的鞭子,狂暴地抽打在每个人的脸上、身上,发出“啪啪”的轻响。能见度降至极低,四周皆是白茫茫一片,天地间仿佛只剩下呼啸的风雪和艰难跋涉的队伍。队伍在猎户们沉稳的引领下,顶风冒雪,一步一个深深的脚印,极其艰难地向雪山深处前行。每一步都需要付出巨大的力气,冰冷的空气吸入肺中,带来刺痛的寒意。
老刀和石头这两位经验丰富的猎人走在队伍的最前方。他们对这片险峻山峦的熟悉程度,简直如同熟悉自家后院一般。即使在这伸手几乎不见五指的暴风雪中,他们依旧能凭借着对山势走向、岩石特征、乃至风中细微气味变化的敏锐感知,准确地辨明方向,带领队伍巧妙地避开隐藏在厚厚积雪下的致命冰缝和陡峭悬崖。他们的脚步沉稳而坚定,仿佛这严酷的环境只是寻常的散步场所。
被俘的“秃鹫”被用浸过油的、结实的牛皮绳捆得严严实实,如同一个巨大的粽子,几乎无法自行移动。由两名身材格外强壮的猎户一左一右,几乎是架着他拖行在雪地里。他肩胛和腿上的箭伤仍在渗血,染红了粗糙的包扎布条,严寒更是让他脸色冻得发青发紫,嘴唇不住地颤抖,早已没了之前追杀徐逸风等人时的嚣张阴狠气焰,只是偶尔费力地抬起那只浑浊的独眼,用尽最后力气投来怨毒至极的一瞥,扫视着众人,尤其是徐逸风。
那位被称为“雪狐”的白衣女子,则依旧沉默地走在队伍的中段,风雪似乎都格外眷顾她,并未让她显得过于狼狈。她与紧随其后的两名同样沉默寡言、眼神锐利的女箭手一起,构成了队伍中一道独特的风景线,如同三朵在暴风雪中悄然移动、清冷孤高的雪莲,与周围粗犷、艰苦的环境形成了鲜明而奇特的对比。她的目光偶尔会看似不经意地落在徐逸风身上,那目光清澈而深邃,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衡量与淡淡的好奇,仿佛在评估一件罕有的古物。
夏侯琢试图凭借他那浪荡公子的魅力凑过去搭几句话,结果不是得到对方完全无视的冷淡,就是被那两名女箭手用警惕冰冷的目光逼退,吃了好几个不软不硬的钉子。最后只好讪讪地溜达回徐逸风身边,压低声音嘟囔,声音几乎被风雪声掩盖:“这姑娘……漂亮是真漂亮,瞧瞧那气质,跟画里的姑射山人似的……就是冷得跟这祁连山的万年玄冰没啥两样,三棍子下去怕是都打不出个闷屁来,没劲,真没劲!白瞎了这副好相貌……”
徐逸风根本没理会他的抱怨,只是默默运转体内那已消耗不少的内力,流转周身,驱散刺骨的寒意,同时一双锐眼如同鹰隼般,仔细地观察着沿途极其隐蔽的地形特征和猎户们看似随意实则极具章法的行动模式。他发现这些猎户不仅对路径熟悉到令人发指的程度,而且行走间始终保持着极高的警惕性,他们不断用手势、眼神以及模仿特定山鸟的鸣叫声互相传递着复杂的信息,并在一些不起眼的岩石缝隙、特定形状的枯树枝杈上,留下种种隐秘的、只有他们自己人才懂的标记,显然是在高效地防备可能存在的追踪,并设置着看不见的警戒网。这是一支训练有素、纪律严明的队伍,绝非普通猎户。
队伍在几乎能冻僵灵魂的风雪中艰难跋涉了将近一个时辰,地势逐渐升高,风雪似乎也稍稍减弱了一些。最终,在老刀的带领下,队伍来到一处极其隐蔽、被巨大山体褶皱巧妙掩盖的山坳入口。山坳入口被几块巨大的、仿佛亘古以来就天然形成、却又隐隐透着某种人工摆放痕迹的岩石巧妙地遮挡着,若非有熟知路径的人带领,即使走到近前,也绝难发现这后面竟别有洞天。
绕过那几块如同天然屏风的巨石,眼前豁然开朗,风雪声也骤然减小了许多。只见山坳内背风处,依着陡峭的山势,错落有致地建着数十座风格粗犷而结构异常坚固的石木混合房屋。这些房屋大多低矮敦实,屋顶压着厚厚的、防止被风吹走的积雪和沉重的防风毛毡,一根根粗大的烟囱里正冒出袅袅的灰白色炊烟,带来了温暖而真实的人间烟火气息,驱散着周遭的严寒。山坳中央有一片被特意清理出来的、颇为宽敞的广场,广场中央赫然矗立着一根高达两丈有余的图腾木柱,柱身似乎是用整根巨大的柏木雕刻而成,上面布满了岁月磨损的痕迹,雕刻着日月星辰、以及某些难以辨认的、充满原始力量的奇异兽形图案,显得古老而神秘。广场周围还散布着一些简易却结实的马厩、堆满干柴和皮货的仓库以及冒着热气和传来叮当声响的铁匠作坊、鞣皮作坊。
更令人惊讶的是,山坳两侧近乎垂直的峭壁上,还人工开凿着一些大小不一的洞穴,洞口装着厚实的木门,甚至窗户上还蒙着透光的兽皮,显然也有人居住。这些洞穴位置险要,彼此之间有栈道相连,并设有明显的了望台和隐蔽的箭垛,其布局俨然构成了一座易守难攻的山中堡垒雏形,随时可以应对来自外部的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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