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人心中暗暗松了口气,连忙点头,顺势道:“哦?你说血书是伪造的?那这枚玉佩呢?” 他又举起那枚成色普通的白玉佩,“原告杨絮指认此物为你所有,乃你赠予柳青青的‘定情信物’,柳青青至死紧握在手,你又作何解释?”
“那……那玉佩……” 沈枫眼神慌乱地四处乱瞟,额头上冷汗直流,支吾了半晌,才猛地想到一个借口,“那玉佩是我之前不小心丢了的!定是被她捡了去,故意拿来诬陷我!对!就是这样!血书是伪造的,玉佩是她捡的!一切都与我无关!”
这番说辞漏洞百出,牵强附会,连堂外围观的百姓都发出阵阵嘘声。
李大人却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接口道:“嗯……说的……倒也并非全无道理。或许是其中另有隐情。” 他轻轻磕了一声,目光再次投向沈忠,带着询问。沈忠面色依旧阴沉,却微微阖了下眼,示意他继续。李大人又偷偷瞥了一眼上首的萧策,只见那位爷依旧是那副万年冰封的表情,深邃的眼眸古井无波,仿佛堂下这场拙劣的表演根本引不起他丝毫兴趣,或者说,他早已洞悉一切,根本不屑于在此刻计较。
李大人擦了擦额角的冷汗,心中稍安,只要睿王不直接插手干预,他就能继续周旋。他重新板起脸,看向一直伏地跪拜、沉默不语的杨絮,语气恢复了官威:“杨絮,被告沈枫所言,你可都听到了?他否认所有指控,指认血书伪造,玉佩乃遗失被拾。你……还有何话要说?若拿不出更确凿的证据,便是诬告朝廷命官之子,其罪当诛!”
屏风后的王芸熙听到这里,揪紧的心稍稍放松了一丝,忍不住就想开口替儿子辩解几句,却被身旁的沈婉仪死死拉住。沈婉仪低垂着头,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急促道:“母亲!不可!父亲和大哥……自有计较,您此刻出声,只会添乱!” 王芸熙看了看面色铁青的丈夫,又看了看冷眼旁观的睿王,终究是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死死攥住了手中的帕子。
就在这时,一直伏低身子,仿佛因悲恸和恐惧而无力直立的杨絮,身体开始微微颤动。那颤动并非害怕,而是一种压抑到极致、即将爆发的悲愤。她的脊背,一寸寸,极其缓慢地挺直了起来。
她抬起头,不再看那高高在上的官员,也不再看那冷漠旁观的权贵,而是将目光,直直地、毫无畏惧地投向那个跪在地上、矢口否认的沈枫。
她的脸上,那块暗红色的“朱颜改”斑痕在公堂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刺目,衬得她那双燃着地狱业火般的眼睛,亮得惊人。
沈枫原本正因自己想出的“完美”借口而稍稍定神,目光不经意间与杨絮对上。当他看清那张脸——那张与柳青青有着五六分相似,却又因那块红斑而显得诡异凄厉的脸庞时,尤其是在他刚刚看完血书,心神未定之际——
“啊——!鬼!有鬼啊!!!”
一声凄厉至极、充满恐惧的尖叫,猛地从沈枫喉咙里迸发出来!他如同见了世间最恐怖的景象,手脚并用地向后疯狂爬退,瞳孔放大到极致,脸上瞬间失去了所有血色,指着杨絮,浑身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语无伦次地嘶喊:
“柳青青!你是柳青青!你……你没死?!不!你别过来!别过来!不是我逼死你的!不是我!是你自己跳河的!是你自己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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