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淅淅沥沥,没有停歇的意思,将沈家村笼罩在一片朦胧的水雾之中。这样的天气,田里的活计自是做不成了,家家户户都闭门在家,享受着难得的清闲。
沈父在里屋歇晌,鼾声均匀。严五则坐在堂屋延伸出的宽屋檐下,就着那一片干燥的地面,一下一下地劈着柴。斧头起落,带着沉稳的力道,木柴应声而开,发出清脆的“咔嚓”声。他上身只穿件短褂子,下身穿着一条半旧的裤子,雨水带来的湿气混合着他劳作后蒸腾出的热气,勾勒出他肩背流畅而结实的肌肉线条,每一分力量都蕴藏在看似平常的动作里。
院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春花娘领着打扮得比平日更鲜亮几分的春花,挎着个小篮子走了进来。
“他婶,下雨天闲着,过来串个门子!”春花娘嗓门敞亮地打着招呼。
袁氏闻声从堂屋迎出来,笑着将两人让进屋。严五停下手中的活计,抬头看了一眼,礼貌性地微微颔首,叫了声“婶子”,目光掠过春花时也只是略一点头,便又低下头,专注于眼前的木柴,仿佛那柴火里藏着什么绝世秘籍。他将劈好的柴火整齐地码放到墙角,动作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春花的目光,却像是被磁石吸住了一般,不由自主地往屋檐下瞟。看着严五那英俊的侧脸,紧实的臂膀,还有那劈柴时展现出的、游刃有余的力量感,她脸上飞起两朵红云,心里那点心思,几乎明晃晃地写在了眼睛里。她娘带她来串门,本就有这层意思在里头。
堂屋里,袁氏和春花娘拉着家常,声音不小。另一边,明荷和春花坐在窗边,各自拿着绣绷,做着女红。两人的对话声压得低低的,像是怕惊扰了谁。
然而,严五的耳力极好,那细细碎碎的声音,一字不落地飘进了他的耳中。
“明荷,”春花的声音带着试探,“五哥……他是不是以前定过亲了?”
明荷头也没抬,手指灵活地穿梭着,声音平淡:“不知道。”
春花顿了顿,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又带着恳求:“明荷,你……你能不能帮我问问?”
“不能。”明荷的回答干脆利落,没有半点犹豫。
春花一愣,显然没料到她会拒绝得这么直接,有些不服气:“为啥?”
明荷终于抬起眼,看了春花一眼,那目光清澈,却带着一种春花看不懂的坚持:“他不适合你。”
“为啥不适合?”春花追问,声音里带上了些许急切和不以为然,“他有学问,长得又好,还能干,这村里哪个后生比得上?”
明荷低下头,继续着手里的活计,声音依旧轻轻的,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他有学问,将来……总得找个能识文断字、说得上话的人。”
春花被这话噎了一下,有些气闷,声音也拔高了些许:“你不问,咋知道他不愿意?再说了,过日子不就是柴米油盐,识那么多字有啥用?”
明荷不再看她,只专注于手中的绣线,语气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近乎固执的维护:“我不问,我就知道。”
屋檐下,严五挥下的斧头在空中有一个极其微小的停滞,随即才利落地劈开了木柴。他低下头,借着整理柴火的动作,掩去了唇角那一抹抑制不住、向上扬起的弧度。心底仿佛被什么东西熨贴过,温暖而柔软。这丫头……平日里看着温顺怯懦,护起食来,倒是意外的……可爱。
傍晚时分,雨势渐小,变成了蒙蒙细雨。严五估摸着学堂该放学了,便拿了把油纸伞去接润生。
回来的路上,润生趴在他宽厚的背上,小手搂着他的脖子,叽叽喳喳地背着今天新学的诗句。严五稳稳地背着他,走在湿滑的田埂上,听着童稚的声音,心境是前所未有的平和。
忽然,润生停下了背诵,把小脸凑到他耳边,带着一脸稚气、清澈的好奇与期待,小声问:“五哥,你……你能不能给我当亲哥呀?”
严五闻言,脚下的步子未停,脸上的笑容却加深了些许。他没有立刻回答,心里有个声音在默默地说:傻小子,亲哥有什么好当的。五哥……想给你当姐夫。
夜色渐浓,雨后的空气格外清新,带着泥土和青草的味道。院子里终于安静下来,沈父袁氏和润生都回了屋。严五看见明荷正端着水盆从厨房出来,他几步上前,不由分说地拉住她的手腕,轻轻一带,便将还有些懵然的她拉进了下屋。
“哎,你……”明荷惊呼一声,手里的盆差点没拿稳。
严五反手关上门,用身体挡在了门前,将她圈在自己与门板之间狭小的空间里。屋内没有点灯,只有窗外透进的微弱天光,勾勒出彼此模糊的轮廓。
“你……你做什么呀?”明荷的心跳瞬间失控,声音里带着羞怯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他身上那股强烈的、混合着皂角与独特男性气息的味道,将她紧紧包裹。
严五没有立刻回答,只是伸出手,揽住她的腰,将她轻轻带向自己,拥入怀中。他的手臂坚实有力,却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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