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副官应了,带着两个暗卫翻墙进去。
半炷香后,他从门里探出头:"殿下,寺里没人。"
苏晚棠刚要抬脚,却被顾昭珩按住肩膀。
他的掌心隔着斗篷都带着热度:"跟紧我。"
寺里比外面更冷。
大雄宝殿的佛像缺了半张脸,供桌上的烛台落满灰,只有中间那个擦得锃亮,还插着半截没烧完的香。
苏晚棠蹲下身,用铜钱挑开香灰——底下埋着七枚铜钱,摆成北斗形状,每枚都沾着暗褐色的痕迹,像干了的血。
"七星引魂阵。"她轻声道,"用生魂养阵,难怪纸人会碎。"
顾昭珩的手指在剑柄上敲了敲:"养什么?"
苏晚棠正要说话,外头突然传来小桃的尖叫:"小姐!陆大人不见了!"
众人冲出去时,山路上只剩陆知府的官靴——左脚那只还沾着泥,右脚那只却好好摆在路中央,像被谁轻轻脱下来的。
"他身上有引魂香。"苏晚棠蹲下身闻了闻官靴,"刚才在村口,我就觉得他身上的檀香味不对......"
话音未落,一声沉闷的钟响从寺后传来。
这一回比马车上听到的更清晰,像是有人用锤子重重砸在心脏上。
小桃当场跌坐在地,怀里的包袱滚出去老远,里面的铜镜摔碎了,映出半张青灰色的脸。
"是古寺的钟!"人群里不知谁喊了一句。
苏晚棠抬头望向钟楼——那座两层高的木楼在暮色里泛着青灰,楼门虚掩着,隐约能看见半截生了锈的钟槌。
可那钟声,分明是从钟楼里传出来的。
"退到村口!"顾昭珩抽出剑,把苏晚棠护在身后,"王副官,带村民先走!"
村民们连滚带爬往山下跑,苏晚棠却盯着钟楼方向。
她摸出最后一个纸人,刚要洒朱砂,却被顾昭珩按住手腕:"你想做什么?"
"引它出来。"苏晚棠挣开他的手,"不然还会有人死。"
钟声又响了。
这回苏晚棠听清楚了——钟里除了嗡鸣,还有细碎的呜咽,像极了孩童的哭声。
她的铜钱串在腕间震得发烫,几乎要把皮肤勒出红痕。
"晚棠。"顾昭珩的声音突然低下来,"看钟楼。"
苏晚棠抬头。
钟楼的窗户里,不知何时多了个影子。
那影子比常人高些,披散着头发,正慢慢举起钟槌——可它的手,分明是青灰色的,指甲长得能勾住钟槌的绳子。
"是......"
"别说话。"顾昭珩把她往怀里带了带,"跟我数,一、二、三——"
"当——"
钟声戛然而止。
苏晚棠转头,见王副官带着暗卫从侧面包抄过去,可等他们冲进钟楼,里面却空无一人。
钟槌好好挂在墙上,钟身还在微微晃动,像刚被敲过似的。
"走。"顾昭珩攥住她的手腕,"今日先回村,明日再来。"
苏晚棠没反驳。
她能感觉到,那东西在暗处盯着他们——就像猫盯着爪下的老鼠,不急着吃,先玩够了再说。
回村时天已经全黑了。
陆知府安排的客栈在村口,三间青瓦房,门楣上挂着"福来居"的褪色灯笼。
顾昭珩让暗卫把客栈里外搜了三遍,这才让苏晚棠进房。
"小姐,我守着门。"小桃抱着铺盖卷要打地铺,却被苏晚棠拽住:"你睡床上,我和王爷说两句话。"
小桃红着脸退出去,带上门时还撞翻了条长凳。
苏晚棠揉着发疼的太阳穴,见顾昭珩正往炭盆里加炭,火星子噼啪炸响,把他的脸映得忽明忽暗。
"今日那东西,不是普通的鬼。"她摸着腕上的铜钱串,"它能引陆知府,能操控纸人,甚至......"
"甚至能算出我们今日会来。"顾昭珩接口道,"陆知府身上的引魂香,是特意给我们留的线索。"
苏晚棠抬头看他。
烛火在他眼底跳着,把那抹暗沉的光映得更浓了:"你也觉得,这是个局?"
"从太子的鬼缠身开始,所有的局都冲着卦门来。"顾昭珩在她对面坐下,"你父亲算到帝星移位,赵王要夺位,所以卦门必须死。可他们没杀干净,所以现在要找剩下的——"
"所以他们用生魂引我,想确认我是不是活口。"苏晚棠突然笑了,"那我偏要让他们失望。"
顾昭珩伸手碰了碰她发顶翘起的碎发:"睡吧。我就在门外。"
他转身要走,苏晚棠却喊住他:"顾昭珩。"
"嗯?"
"如果我是饵......"苏晚棠望着烛火,"你会把我推出去吗?"
顾昭珩没说话。
他弯腰把她的绣鞋往炭盆边挪了挪,这才开口:"我顾昭珩这辈子,只做过两件事。"
"什么?"
"护着该护的人,杀该杀的鬼。"
他推门出去时,冷风灌进来,烛火"噗"地灭了。
苏晚棠摸着黑上床,听见门外传来剑鞘碰门框的轻响——是顾昭珩靠在门上,剑就搁在脚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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