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大排档的灯光在潮湿的空气中晕开一片暖黄。
正是饭点，人却不多，只稀稀拉拉坐了三四桌。
闻溪走进去点菜时，能感觉到身后黏着的目光，像蛛网般缠绕着她。
“美女，一个人啊？要不要一起喝点？”
光着膀子的男人举起啤酒瓶，醉眼朦胧地笑着。
他同桌的人踢了他一脚：“老张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配得上人家吗？”
闻溪没有回头，径直走进店里。
点完菜再出来时，另一个声音响起。
“小姐姐，可以加个微信吗？”
一个约莫二十岁的小帅哥跑过来，脸上带着青春的朝气。
闻溪抬起头，露出一张精致得让人失神的脸。
淡淡的妆容勾勒出她清纯又妩媚的轮廓——杏眼微挑，眼波流转间自带三分风情；鼻梁挺秀，唇瓣如樱。
最妙的是那身气质，既有少女的纯净，又有成熟女人的韵味，矛盾而又和谐地交织在一起。
小帅哥看得呆了，他从未见过这样漂亮的女人。
“不好意思，我有孩子了。”
闻溪轻声说，声音如溪水击石般清脆。
小帅哥脸上写满了失望：“完全看不出来啊。小姐姐你才多大就有孩子了？”
“三十。”闻溪平静地回答，对这种搭讪早已见怪不怪。
她找了个位置坐下，心里明白在这种大排档吃饭的人大多只是嘴上说说，很少有真正的坏心思。
果然，那个光膀子的男人已经被同桌人数落得抬不起头来。
闻溪独自坐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屏幕。
顾燃说他一会儿就到，可已经过了二十分钟。她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却又说不清为什么。
或许是这夜晚太安静，安静得让人心慌。
就在这时，几个手臂布满纹身的男子晃了进来。
为首的那个“牙哥”脖子上盘着一条青龙，张牙舞爪地延伸到脸颊。
他们点完菜，视线在店内扫了一圈，最后牢牢锁在闻溪身上。
“牙哥，美女。”一个小弟谄媚地说。
牙哥一巴掌打在他头上：“要你说？我没瞎！”
几人晃晃悠悠地走过来，带着一股浓重的酒气。“美女一个人啊？拼个桌？”
闻溪看着那些狰狞的纹身，心里涌起一阵反感。“不好意思，我等人，马上就到。”
几人不但没走，反而变本加厉地说起污言秽语。
“等人啊？是不是等我啊？”
“你多少钱一晚？陪哥哥一次好不好？”
闻溪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她告诉自己不要惹事，可当一只粗糙的手即将碰到她的脸时，她再也忍不住，猛地一耳光扇了过去。
“啪
牙哥懵了。
他没想到眼前这个看似柔弱的女人竟然打他。
这是隔壁桌有人看不下去开口道：“现在是法治社会，你们当街调戏女孩子，我报警了。”
“草泥马关你什么事？ 你有种报一个我看看？”
小弟开骂。
空气中弥漫着烟酒混合的刺鼻气味，喧嚣的音乐震耳欲聋。
只听见“砰”的一声脆响，一个酒瓶在空中划出危险的弧线，擦着闻溪的耳边飞过，在她身后的墙壁上炸开一朵碎裂的花。
紧张的气氛一触即发。
牙哥死死盯着闻溪，像毒蛇锁定了猎物。
他咧嘴一笑，露出被烟渍染黄的牙齿，“你今天要是不好好陪陪老子，这事儿没完。”
闻溪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几乎要挣脱束缚。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后背渗出的冷汗，浸湿了单薄的衣料。
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绕着她的四肢，但她强迫自己挺直脊背。
她缓缓起身，不动声色地向后退了半步，声音竭力维持平稳：“你想干什么？”
牙哥狞笑着逼近，那只粗糙的手猛地抬起，直冲她的长发而来。
闻溪下意识地闭紧双眼，脑海中已经预感到头皮将被撕扯的剧痛。
然而预期的疼痛并未降临。
取而代之的是一声凄厉的惨叫——“疼疼疼！”
闻溪惊愕地睁眼，看见牙哥的手腕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牢牢钳制。
那只手的力道如此之大，以至于能清晰地听见骨骼在压力下发出的细微碎裂声。
她顺着那只手向上看去，撞进了一双深邃的眼眸。
顾燃不知何时出现，像一堵不可逾越的高墙，挡在了她和危险之间。
“你没事吧？”
他的声音低沉。
在这一刻，闻溪紧绷的神经终于得以松懈。
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全感涌上心头，仿佛暴风雨中的孤舟终于找到了避风港。
“你在晚点来我就被打死了。”
顾燃的唇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眼中闪过欣赏的光芒。
下一秒，他猛地抬腿，一记凌厉的侧踢狠狠落在牙哥的腹部。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牙哥那壮硕的身躯竟像断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重重砸在几米外的地上，再无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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