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医理?”
那眼神,不再是之前的探究,而是近乎实质的审视,仿佛要将她整个人从里到外剖开!
元元心里“咯噔”一声!坏了!职业病犯了!新时代户籍警的知识储备,在这个明朝续弦身上,简直像个闪闪发光的漏洞!她瞬间后背冒汗,脑子飞速运转,正想装傻充愣糊弄过去——
“铮儿。” 一个略显刻板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梁母文氏扶着仆妇的手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惯有的严肃和疏离。她目光扫过床上的元元,在看到她依旧苍白憔悴的脸色时,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尤其在看到元元怀里并不存在的“大胖小子”位置时,那丝不满几乎要溢出来。
“母亲。” 梁铮收回落在元元身上的锐利目光,转向文氏,微微颔首。
文氏走到近前,目光落在梁铮手中的参汤上,语气带着点长辈的关切和不容置疑的权威:“元娘这次生产伤了根本,须得好好调理。青竹,” 她侧身,示意身后一个穿着水绿色比甲、身段窈窕、面容姣好却眼神带着几分矜傲的丫鬟上前,“是我身边最妥帖的,懂些药理,人也细心。从今日起,就让她在元娘身边伺候,帮着调理身子,将来……也好替你分忧。” 那“分忧”二字,说得意味深长,目光还若有似无地瞥了一眼梁铮。
青竹上前一步,对着梁铮和元元盈盈一拜,姿态优雅,声音清脆:“奴婢青竹,见过大人,见过少夫人。定当尽心竭力伺候少夫人调养。” 她抬起头,看向元元的眼神,看似恭敬,深处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和算计。
元元心里警铃大作!陪房?升姨娘?这老太太是嫌她死得不够快,又派来个催命的?!
果然,青竹“尽心竭力”的伺候很快就来了。当晚,她就端来一碗新煎的汤药。药味一飘过来,元元的鼻子就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不该有的、极其清冽的凉意——薄荷?还是金银花?分量还不轻!
青竹将药碗递到元元面前,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笑容:“少夫人,这是奴婢按古方调的温补汤,最是清心降燥,利于安眠。”
清心降燥?安眠?元元心里冷笑。产后血崩初愈,身体就是个四处漏风的破屋子,寒气最易入侵!这碗加了凉性药材的“温补汤”,分明是雪上加霜,杀人不见血!
眼看青竹就要“伺候”她喝药,元元心念电转。她没接药碗,反而猛地扭头看向坐在窗边看文书的梁铮,声音瞬间拔高,带着七分虚弱三分娇嗔,还夹杂着浓浓的委屈,简直能掐出蜜糖水来:
“夫君~~~” 这一声九曲十八弯,喊得毛豆和青竹都打了个哆嗦。元元自己都差点被自己恶心到,但戏必须演足!她指着那碗药,眼眶瞬间就红了,泫然欲泣,“这药……这药闻着就好冰好凉!我……我生女儿的时候流了那么多血,现在浑身都发冷,骨头缝里都透着寒气!再喝这凉飕飕的东西,我怕是要冻成冰棍儿了!您看看女儿,她才这么一点点大,她不能没有娘亲啊!呜呜呜……” 说着,还真的挤出两滴生理性的泪水,目光凄楚地望向梁铮,顺便把旁边摇篮里睡得正香的女儿给搬了出来当道具。
梁铮执笔的手顿住了。他缓缓抬起头,目光从文书移到元元那张梨花带雨、委屈巴巴的脸上,深邃的眼眸里似乎飞快地掠过一丝……愕然?随即,那眼底深处,竟浮起一层极淡、几乎难以察觉的……兴味?他放下笔,站起身,踱步到床边。
青竹被他迫人的气势一慑,端着药碗的手微微发紧:“大人,这药方是……”
梁铮没理她,直接伸手从她手中拿过药碗。他垂眸,看着碗中黑褐色的液体,修长的手指在碗沿轻轻摩挲了一下,似乎在感受温度,又似乎在思索什么。片刻,他抬眼,目光平静地看向元元,语气淡然:
“产妇体虚,忌寒凉之物。这药里,薄荷、金银花的分量不轻。青竹,你既‘懂药理’,可知这是何意?”
青竹脸色瞬间煞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发颤:“大人!奴婢只是想为少夫人清心降燥,绝无……”
“绝无什么?” 梁铮的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却冷得像冰,“是催命,还是无心之失?”
“大人饶命!奴婢不敢!奴婢真的只是……” 青竹吓得魂飞魄散,连连磕头。
梁铮不再看她,将手中的药碗随意递给旁边目瞪口呆的毛豆:“倒了。” 随即,他目光转向元元,那眼神深邃复杂,带着一种了然和不易察觉的戏谑,仿佛在说:戏演得不错,目的达到了。
元元被他看得脸颊微热,赶紧垂下眼帘装虚弱,心里却在疯狂吐槽:这人,果然腹黑!他什么都明白!
“母亲那里,我自会去说。” 梁铮对着地上的青竹淡淡道,“你既‘懂药理’,便去外院药库帮忙清点药材吧。这里,用不着你了。”
青竹如蒙大赦,又惊又惧又尴尬,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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