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重新变得锐利，如鹰隼般锁定了李浩。
“绝对不能影响到他的修炼。”
这句话，瞬间将李浩从震惊中拉回了现实。
他看着父亲那双熟悉的，严厉的眼睛，忽然明白了什么。
父亲或许不在乎雪儿的身份地位，但他真正在乎的，是自己的武道前程。
萧雪儿也反应了过来，她看着李浩那双惨不忍睹的手，心中一痛，连忙点头，像是小鸡啄米。
“我不会的！我绝对不会耽误李哥哥修炼的！”
她急切地保证着，然后又鼓起全部的勇气，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哀求道。
“李叔叔，就是……就是能不能让李哥哥不要练得那么……那么厉害了。”
“他的手……”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声断喝打断。
“绝不可能！”
李睿哲猛地站起身来，一股属于先天圆满强者的气势轰然爆发。
整个练功房的空气都为之一滞。
萧雪儿被这股气势压得脸色煞白，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再次躲到了李浩的身后。
李睿哲的目光如刀，死死地盯着自己的儿子。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实力，你什么都不是！”
“你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还谈何保护别人！”
“你必须变强，强到足以掌控自己的命运，强到再也没有人可以从你身边夺走任何东西！”
他的声音在练功房内回荡，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狠狠地敲在李浩的心上。
李浩的心，被狠狠地刺痛了。
他知道，父亲说的每一个字，都源于他内心深处那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
那道关于母亲的伤疤。
说完，李睿哲不再看他们，他弯下腰，从石凳上拿起那包没有打开的桂花糕。
然后，他转身，一言不发地向门外走去。
那沉稳的脚步声再次响起，一步，一步，逐渐远去。
直到那灰色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门口，练功房内那股令人窒息的压力才悄然散去。
李浩长长地松了口气，感觉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他转过身，看到萧雪儿依旧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小脸煞白，身体还在微微发抖。
他心中一疼，伸出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
“没事了，雪儿。”
“都过去了。”
萧雪儿抬起头，看着他，眼中的恐惧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担忧。
“李哥哥，你的手……”
李浩低头看了看自己那只被包成粽子的手，又看了看石凳上那包雪儿特意为他留下的桂花糕，脸上露出了一个阳光的笑容。
“没事，一点小伤。”
他拿起那包桂花糕，小心翼翼地打开油纸。
一股奇怪的味道，混合着桂花的香气，飘散出来。
他捏起一块，毫不犹豫地放进了嘴里。
“哇，真好吃！”
他夸张地赞叹道，眼睛都亮了。
“雪儿你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
萧雪儿被他逗笑了，脸上的愁云消散了不少。
“真的吗？”
“真的！”
李浩一边嚼着，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
“太好吃了，这包都给我吃吧，你就不要尝了。”
他说得一本正经，好像真有这么回事一样。
萧雪儿被他这副样子彻底逗乐了，之前的恐惧和担忧一扫而空，只剩下满心的甜蜜。
她看着李浩狼吞虎咽的样子，笑得眉眼弯弯。
而在练功房外。
就在那拐角处的阴影里，李睿哲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停下了脚步。
他打开了手中的油纸包。
几块形状有些歪扭，颜色略显暗沉的桂花糕，静静地躺在里面。
他沉默了片刻，拿起一块，放进了嘴里。
下一秒，他的眉头狠狠地皱了起来。
一股难以言喻的古怪味道，瞬间在他的味蕾上炸开。
不是甜，不是香，而是一种混合了焦糊与过量咸味的诡异冲击。
他下意识地就想吐掉。
就在这时，练功房里传来了儿子那夸张的赞叹声。
“哇，真好吃！”
“都给我吃吧，你就不要尝了。”
李睿哲的动作，僵住了。
他那张常年板着的，如同冰雕般的脸上，线条在这一刻似乎柔和了万分之一。
一股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
是欣慰。
原来，这个傻小子，也懂得守护别人小小的心意了。
他没有再动，只是静静地听着。
听着里面两个年轻人那带着傻气的对话。
许久，他才缓缓地，将口中那块味道古怪的糕点，用力地咽了下去。
喉结滚动，带着一丝艰难。
他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露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他低声嘀咕了一句，声音小到只有他自己能听见。
“这小姑娘的手艺……”
“还真跟浩儿他娘……有的一拼。”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深深的怀念，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淡淡的暖意。
那块糕点，明明那么难吃。
可咽下去之后，却好像有一股暖流，从胃里，一直暖到了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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