诛邪城,盟主府静室。
萧辰盘膝而坐,眉心处那尊微型混沌鼎影缓缓旋转,吞吐着肉眼不可见的混沌之气。识海中,来自混沌鼎碎片的古老感悟正与自身道则交融,每一刻都有新的领悟涌上心头。
“混沌非空,包容万有;万有归宗,终化混沌……”
他低声念诵着碎片中残留的只言片语,丹田内的混沌火源鼎随之变化。鼎身表面的符文更加玄奥,火焰颜色在灰、红、金三色间流转,隐隐有向纯白转化的趋势。
道胎损伤度已降至37%,修为稳稳站在真仙后期巅峰,距离大圆满只差一层薄薄的窗户纸。但萧辰知道,这层纸不是靠苦修就能捅破的,需要机缘,或者……一场生死之战。
敲门声打断了他的参悟。
“盟主,冰岚副盟主醒了。”门外传来侍从恭敬的声音。
萧辰霍然起身,推门而出。
医堂内,冰岚靠在床头,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已恢复清明。寒苓长老正在为她诊脉,瑶光则坐在床边,手中端着一碗温热的灵米粥。
见萧辰进来,冰岚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暖意,随即又恢复清冷:“你回来了。”
简单的四个字,却让萧辰心头一松。他走到床边,仔细打量她:“感觉怎么样?”
“无碍。”冰岚顿了顿,补充道,“地心火髓……多谢。”
“应该的。”萧辰接过瑶光手中的粥碗,“我来吧。”
瑶光眼神微黯,默默起身让开位置。
萧辰舀起一勺粥,轻轻吹凉,递到冰岚唇边。这个动作让冰岚耳根微红,但她没有拒绝,张口咽下。一时间,医堂内只有轻微的勺碗碰撞声。
寒苓长老见状,识趣地退了出去。瑶光犹豫片刻,也悄然离开,轻轻带上了门。
一碗粥喂完,萧辰放下碗,认真道:“以后不要再做这种傻事。”
“哪种?”冰岚明知故问。
“为我挡伤。”萧辰直视她,“我的命硬,没那么容易死。”
“我的命也不软。”冰岚别过脸,“只是……不想再看你躺三年。”
这话说得隐晦,但萧辰听懂了。他握住冰岚的手,掌心温热:“不会再有下次了。我保证。”
冰岚指尖微颤,却没有抽回手。许久,她轻声道:“万器大会的事,我听瑶光说了。恭喜你。”
“运气好罢了。”萧辰笑了笑,“对了,有件东西要给你。”
他从怀中取出一枚冰蓝色的玉佩。玉佩呈凤形,雕工细腻,隐隐有寒气流转——这是他在天工秘境第二层,用一块寒玉髓的边角料炼制的小玩意儿,没什么大用,但可以温养寒元,安神定魂。
“戴上这个,对你的恢复有好处。”
冰岚接过玉佩,入手温润,其中蕴含的寒元与她功法同源,佩戴后果然感觉神魂舒畅许多。她将玉佩系在颈间,冰蓝色的凤形贴在心口位置,微微发烫。
“谢谢。”她声音很轻。
两人又聊了片刻,萧辰看冰岚露出倦色,便扶她躺下休息。正要离开时,冰岚忽然拉住他的衣袖。
“小心瑶光。”她低声道,眼中闪过一丝忧虑,“她看你的眼神……不太对。”
萧辰一愣:“什么意思?”
“我也说不清。”冰岚摇头,“只是一种直觉。她似乎……在压抑什么。”
离开医堂,萧辰找到瑶光。她正在器堂工坊指导几个弟子刻画星辉符文,神色如常,见到萧辰还笑着打招呼:“萧道友,冰岚姐姐好些了吗?”
“好多了。”萧辰仔细观察她,确实没看出什么异常,“瑶光,你最近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或者……有什么心事?”
瑶光手中动作一顿,随即摇头:“没有啊。萧道友怎么突然这么问?”
“随口问问。”萧辰压下心中疑虑,“对了,关于‘星辉混沌甲’的改良方案,我有些新想法,晚点找你商议。”
“好啊。”瑶光微笑,“随时恭候。”
接下来的几日,诛邪城内外一片忙碌。
萧辰正式接任荒域域主,城内举行了三日庆典。各方势力都派来使者祝贺:仙庭送来一批军械物资;古剑宗派剑痴真人的大弟子送来三卷剑道心得;星辰阁则由星玄子亲自到场,除了贺礼,还带来一个消息——星辰阁主破例允许萧辰参悟“周天星炼法”前三层,作为对他多次相助的回报。
连天工坊也派人送来贺礼:十套上品炼器工具,以及器祖亲笔手书的一份炼器心得。
只有九幽府和往生殿毫无动静,仿佛不知道这件事。
但萧辰清楚,越是平静,底下的暗涌越凶险。
庆典结束后,萧辰召集各堂主事,正式宣布“诛邪军扩编计划”。
“战堂扩充至五百人,设五营,每营百人。”萧辰站在盟主府议事厅的高台上,声音沉稳,“一营主攻,由黑岩统领;二营主防,赵屠统领;三营机动,屠刚统领;四营侦查,影纱统领;五营后勤,雷烈总管。”
“器堂增设‘研发司’,由我兼任司正,瑶光副司正。主要负责新式法器的设计与试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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