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眼神不对?”潘金莲故意逗他,“人不就是来送坛酒吗?”
“他、他看你的眼神!”武大郎急了,声音都拔高了,“就像、就像西门庆看你的时候一样!”
这话一出口,连武松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潘金莲又气又笑,伸手拧了拧他的胳膊:“胡说八道啥?西门庆那是黄鼠狼看鸡,人家是来谢礼的。再说了,谁是你的?”
武大郎被拧得直咧嘴,却梗着脖子不肯服软:“你、你就是俺的!”他突然把擀面杖往案板上一拍,声音响亮得惊人,“从、从你教俺做甜饼那天起,就是俺的了!”
武松在旁边吹了声口哨:“哥,有种!”
潘金莲的心跳漏了一拍,看着他红扑扑的脸,心里像揣了块热乎的糖糕,甜得发腻。她转身往灶房走:“行了,醋坛子,中午给你做醋溜白菜,让你酸个够!”
“不、不要!”武大郎赶紧跟上去,“俺要吃红烧肉,放、放两块冰糖的那种!”
“偏不给。”
“给嘛……”
“不给。”
“那、那给俺个糖酥饼总行吧?”
武松看着两人拌嘴的背影,摸着下巴直乐。他这哥啊,以前闷得像块石头,如今倒学会跟嫂子撒娇了,看来这日子是真越过越有滋味了。
午后的阳光透过树影洒在案板上,竹架上的烧饼还冒着热气,混着远处传来的叫卖声,像首热热闹闹的歌。潘金莲看着蹲在灶前生火的武大郎,他后脑勺的头发被火烤得微微卷曲,侧脸在火光里显得格外柔和。她忽然觉得,这醋坛子翻得虽酸,却酸得让人心里发暖——原来被人这般放在心尖上护着,是这么踏实的滋味。
傍晚收摊时,潘金莲清点银子,发现比往常多了不少。她笑着往武大郎手里塞了块碎银:“赏你的,醋坛子。”
武大郎捏着银子,傻呵呵地笑,眼角的皱纹挤在一起,像朵晒蔫了的菊花:“俺、俺以后不酸了……”
“别啊。”潘金莲挑眉,“酸点才好,说明你在乎。”她往他嘴里塞了个糖酥饼,“不过下次再把擀面杖扔地上,就罚你三天不准吃甜的。”
武大郎赶紧捂住嘴,含糊不清地应着,饼渣掉了满衣襟,却笑得比谁都甜。
暮色渐浓,巷子里的灯笼一盏盏亮起来,映着两人并肩往家走的身影。武大郎的影子被拉得老长,紧紧挨着潘金莲的影子,像两块分不开的面团,被日子这双巧手,揉成了最合心意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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