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大晨皇宫,紫宸殿
朝会之上,气氛微妙。皇帝萧宏端坐龙椅,目光扫过下方垂首的百官,最终落在空缺的太子位次上,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霾。
“陇西灾后重建,已有月余。”皇帝缓缓开口,声音平缓却带着无形的压力,“睿王萧煜,统筹有力,格物院诸项新法,于安置流民、防疫治病、兴修道路屋舍,颇见成效。朕心甚慰。”
他话锋一转:“然,灾后百废待兴,亦需朝堂安定,以固国本。太子萧灿,此前行事多有不当,闭门思过已久。朕念其乃国之储君,年少或有不察,着即日起,解除禁足,仍居东宫,望其深刻反省,勤勉任事,以观后效。”
这道旨意,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百官神色各异,有惊愕,有了然,更有深藏的担忧。皇帝终究没有废黜太子,这既是维护礼法,也是对萧煜权势的一种无形制衡。朝堂的平衡,在经历地动巨变后,被皇帝以帝王心术,再次悄然拨动。
同一时刻·陇西,新城“格物镇”奠基处
这里曾是一片重灾区,如今却热火朝天。萧煜亲自为新城奠基,参与劳作的不仅有军民,还有许多格物院的学员。新城的规划图纸,完全由格物院工学组设计,街道横平竖直,预留了排水、防火通道,住宅区采用了改良的抗震结构,并规划了集中的供水点和公共绿地。
“殿下,按此规划,新城不仅更安全,居住亦更舒适,可作为日后城镇建设之范本。”林瀚源指着图纸,向萧煜解释。
萧煜颔首,对周围的官员和百姓高声道:“此城,将是大晨格物之学应用于民生之见证!它不仅仅是一座城,更是一种新的活法!望诸位同心协力,早日建成新家园!”
“谨遵殿下之命!”众人齐声响应,干劲十足。知识的蓝图,正在化为触手可及的现实,给予劫后余生的人们最坚实的希望。
巳时·东宫
太子萧灿跪接圣旨,脸上并无多少喜色,反而带着一种屈辱的平静。解禁不代表复宠,更像是父皇将他架在火上继续烤。
“老九如今声望如日中天,父皇此时放我出来,不过是用来牵制他的棋子罢了。”太子对心腹幕僚冷笑,“但即便是棋子,也有棋子的用处。传令下去,让外面的人收敛些,暂时不要与老九的人发生冲突。另外……想办法,接触一下那些对老九‘格物新政’不满的旧臣,尤其是……宗室里的那些老顽固。”
他敏锐地意识到,萧煜推行的种种变革,触动的利益集团远不止江南士族,那些依靠旧有秩序和特权生存的宗室、勋贵,同样感到不安。他要在暗处,将这些分散的不满力量,悄然汇聚。
午时·大晨格物院,新落成的“飞鸢工坊”
巨大的工棚内,一架经过改进的、更大尺寸的“飞鸢”正在进行地面测试。林瀚源和工学组的学员们紧张地记录着各项数据。
“翼展四丈二尺,重心调整完毕!”
“蒙皮张力达到预期!”
“根据殿下提供的‘风洞’(简易烟雾通道)测试数据,升力计算无误!”
虽然离真正载人飞行还有距离,但每一次改进和测试,都代表着向天空迈出的坚实一步。不远处,另一间工坊内,“雷音计划”(有线电报)的研究也取得了突破,已经可以实现短距离内利用电流驱动磁针偏转,传递简单信号。知识的探索,从未因外界的纷扰而停歇。
未时·北狄王庭,金帐
苍狼王看着玲珑公主传回的、关于大晨格物院在灾后重建中应用的种种新技术详情,以及“飞鸢”、“雷音”计划的进展,沉默良久。
“睿王萧煜……其志果然不在小小朝堂。”他最终叹道,“传令给玲珑,北狄与格物院的合作,要不惜代价加深!她提出的派遣子弟学习、联合建立气象观测网等事,一律照准!另外,以本王的名义,向睿王赠送北狄良驹三百匹,以示敬意与支持。”他彻底放弃了左右摇摆的念头,决心将北狄的未来,绑在萧煜这辆代表着新知与未来的战车上。
申时·江南道,曹禺别院
曹禺正在接待一位神秘的客人——一位来自京都的萧氏宗亲,论辈分是皇帝的堂弟,素来以保守着称。
“睿王如今权势熏天,长此以往,只怕这大晨江山,要改姓‘格物’了!”那宗亲忿忿道,“太子虽有不肖,终究是正统!曹公乃江南领袖,岂能坐视?”
曹禺心中冷笑,面上却忧心忡忡:“王爷所言极是。只是睿王如今风头正盛,又有救民之大功,我等……唉,只能暂避锋芒啊。”
“避?再避下去,只怕我等连立足之地都没有了!”宗亲压低声音,“太子殿下已然解禁,正是需要助力之时……若江南能与宗室联手……”
旧势力的暗流,开始绕过萧煜构筑的知识壁垒,试图从最传统的权力结构中找到突破口。
酉时·睿王府,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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