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宪局的窗台上，那盆熬过寒冬的薄荷又抽出了新芽，嫩绿色的叶片上沾着晨露，映得案上的《宪法草案》终稿清润透亮。章先生带着起草团队成员，将朝臣审议意见清单与草案逐字比对，红笔在纸页上走得又稳又沉——这是最后一次修订，每个字都要经得起自治领百年风雨的敲打。天宇走进来时，正看见周夫子在“法官考核”条款旁添上“连续两年错案率超三成即启动罢免”，墨迹干得很快，像在纸上生了根。
一、行政权责：给“权力”装副“双保险”
“双轨考核制得写得再细些。”天宇指着“官员考核”条款，朝臣建议的“民意分+实绩分”虽好，但没说清“各占多少权重”。章先生立刻让人找来前三年的考核记录，发现百姓最在意“办事公道”，官府更看重“实事落地”，最终定为“民意分占六成，实绩分占四成”，并注明“民意分低于五成，实绩再好也不合格”。
“跨县调配粮草”的修订更见功夫。原条款只说“备案+补还”，天宇觉得还缺“责任到人”：“谁申请调配、谁审批、谁监督补还，都得写上名字。”最终改成“县令申请、巡抚审批、总署监察，补还逾期一日，巡抚罚俸一月”。周瑾在旁批注：“去年南境粮荒，若有这条，断不会拖到灾民挨饿。”
县令任期的调整也费了番思量。朝臣建议“三年一考，合格连任”，但北境代表忧心“频繁换官，政策难延续”。天宇折中定了“最多连任两届”：“三年看成效，六年防懈怠，既给官员做事的时间，也给百姓换人的机会。”北境县令的札记里，这句话被圈了又圈，旁边写着“可安心修水渠了”。
二、司法执行：让“公正”看得见、摸得着
法官考核的修订最磨人。除了“错案率”，还得加“廉洁度”——由议会监察员暗访，若发现“接受当事人宴请三次以上”，直接算“不合格”。周砚翻出旧案：“前年有个法官，原告请他喝了顿酒，就把‘欠债还钱’判成‘暂缓三年’，这种人留不得。”
错案追责的条款添了“补偿细则”：“因错判入狱者，每坐牢一月补偿银五两；名誉受损者，由官府在乡邻面前公开道歉。”李夫子想起那个被误判偷牛的青年，红了眼眶：“他蹲了半年牢，按这标准能得三十两，够娶媳妇了——钱补不了时光，但能让他抬头做人。”
基层调解的“记录制”被细化成“三联单”：当事人各执一份，村社存档一份，上面要写清“调解时间、事由、双方承诺”，签字画押才有效。陈老农拍着大腿：“去年张李两家争地，调解后李家反悔，就因为没凭据！现在有了三联单，谁也赖不掉。”
三、军事协同：给“铁营”搭座“民心桥”
驻军驰援的“留兵守营”条款，加了“兵力计算法”：“按营寨规模，骑兵留三成，步兵留四成，弓箭手全留——蛮族善偷袭，弓箭手可远程防御。”赵烈将军在沙盘上推演，点头道：“这样既保了援军战力，又护了后路，去年西境的亏不会再吃了。”
退役将领的“三年限令”旁，添了“例外条款”：“若遇战乱、瘟疫等特殊情况，经议会半数同意，可提前任职。”温知言解释：“总不能让懂军事的人在危机关头闲着，但得经议会把关，防着滥用。”
军饷发放的“追责制”更严了：“逾期一日，户部主事罚俸；逾期三日，户部尚书停职；逾期七日，移交司法查办。”林晚星算过账：“按这规矩，去年拖两月的军饷，户部尚书得被查办——谁还敢怠慢？”北境士兵的家书里，已有人念叨“以后按月发饷，能给家里寄银子了”。
四、经济民生：让“日子”长出“甜滋味”
商税改按“利润”征收后，添了“核算方法”：“由商户自报，税吏抽查，虚报者罚三倍利润。”柳长风觉得还不够，加了“商户联保制”：“五户商户互保，一户虚报，五户连坐——生意人最重脸面，联保比官查管用。”南境茶商张记老板娘听说后，赶紧和相熟的商户合计：“咱可得实打实报税，别连累了街坊。”
“互助库”的条款明确了“提取规则”：“农户遇灾，可凭乡老证明提取；商户遇困，需议会审批——防止有人钻空子。”陈老农算了笔账：“去年北境旱，若有互助库，能提三百石粮，够五十户人家撑到秋收。”
私铸钱币的“严惩条款”加了“举报奖励”：“举报私铸者，奖赃款的三成。”秦舟说：“东境的假钱案，若早有这一条，早被百姓捅出来了——重罚吓住恶人，重奖调动民心，两头堵才管用。”
五、天宇终审：一字一句叩民心
当修订后的终稿摆在天宇案前时，已是三日后的清晨。他没急着签字，而是从第一卷开始，逐字逐句读，遇到存疑处，就让起草成员当场解释。
读到“言论自由”条款，他问：“‘不挑事’怎么界定？百姓骂官算不算挑事？”周夫子答：“骂官若属实（如贪腐、不作为），不算挑事；若造谣（如说官通敌），才算——已附‘实例说明’，共十二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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