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黑曜的路途,对仁而言只是一片模糊。他被玲华的金色光茧托着飞行,世原的山川大地从脚下掠过,像一场发热时支离破碎的梦。
时间模糊过去,景色骤然一变。前方耸立起一圈漆黑的群峰,如同黑曜石铸成的锯齿王冠,被暮影与薄雾环绕。在最高的山巅上,坐落着一座不可能存在的宫阙——通体由黑晶雕成,长年在月光下寒光森冷。
山风里,金色的旌旗在夜风中缓缓招展。最前方的高门巍峨耸立,上方悬挂着数面巨大的旗帜,如同某种象征王权的徽记。其上绣着一轮金色日冕,却被黑影从中央吞没,宛若永恒的日食。仁望着那图案,心中不禁一紧——那会不会正是玲华的「印记」,抑或是象征『黑曜』的徽章?她真的是这里的女王。或许,这整座领地都以此为标识。
越是逼近,他越发觉得自己渺小。那是专为超越凡人尺度的存在而铸造的宫殿;嶙峋的尖塔直刺天穹,仿佛要把天空一并贯穿。整座城阙的规模以玲华的身姿为准:巨门高耸至她抬手便可触及星光,长廊宽阔到足以容她悠然行止。若换算成人类的比例,这片宫殿的辽阔,几乎可与一座完整的城市相提并论。
他被轻而不容置疑地放在中央大殿里一张巍峨宝座的雕刻扶手上。心跳在胸腔里咚咚作响。他抬头望去,穹顶没入阴影,殿内空气清凉,夹着淡淡的檀香与香料气息。仁扭头的一瞬,呼吸不由一窒——玲华就在身边。
她半倚在王座上,双腿优雅交叠,庞大而令人心悸,却又令人移不开眼。她的存在填满整个殿堂,压迫而迷醉。她微微侧首,半阖的紫眸注视着他,目光里带着一种扭曲却温柔的占有。
她左手戴着一枚精致的金色护指,朝仁伸来,指尖轻轻拂过他的侧身,像抚触心爱之物。仁下意识一颤——她的肌肤苍白无瑕,触感光滑得不自然,却蕴着令人发怵的力量。仁的目光停在她的指甲上——黑与金交替的细致纹样,衬得她的尊贵更添危险。
「你一路上都很安静呢,仁君。」玲华低声呢喃,指尖顺着他的肩线缓缓划过,「到了这里以后,你几乎没说过话。」
仁艰难咽了口唾沫,避开她的视线:「我……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玲华。」
她挑了下眉,做出一点受伤的样子:「还这么疏远吗,仁君?你来这之后,一次也没叫过我『小玲』。你觉得我变得如此陌生了?」
仁迟疑,心跳得更快:「你都已经不是我在东京认识的那个人了。」他的声音发颤,「你怎么能……在影虎那样屠杀?好像他们什么都不是一样。」
她的笑意没变,只是微微歪了歪头,语气天真似的轻快:「哈?先开弓的是他们哦,仁君。你该看见了吧?我只不过是正当防卫呢。」
「可他们根本伤不到你!」仁紧紧闭上眼睛,绝望地摇头。「你……已经远远在他们之上了。到了最后,他们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而你却在笑。」
大殿内陷入沉默。仁再度睁开眼睛,发现玲华正以难以琢磨的眼神凝视着他。她修长的手指轻轻敲了一下王座扶手,纤细的金色甲饰与石材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我确实笑了。」她轻描淡写地承认,语气里没有丝毫羞愧,仅有一抹淡淡的好奇。她微微俯下身来,那张巨大的容颜更靠近仁一些。「告诉我,倘若我在踩碎他们的时候哭泣,是否会比较仁慈呢?」
听到这句话,玲华轻笑一声,那笑声悦耳而低沉,却令仁彻骨生寒。「唉,仁啊,你总是这么天真。」她缓缓举起另一只手,纤细修长的手指朝他伸来,指甲被漆成耀眼的黑色,她轻轻地将食指抵在他的胸膛之上,正好位于他剧烈跳动的心脏之前。
仁僵硬地站在原地——尽管压力轻微,但他清楚记得,方才这根手指轻易贯穿了钢铁盔甲,就如同穿透纸张一般简单。玲华似乎能够感受到他狂乱跳动的心,她唇角的笑容更深了几分。「你问我为什么,」她柔声道,「答案其实很简单:因为我能。」
仁瞪大双眼,不敢置信。「就只是这样?」他低声道,「仅仅是因为……你有能力做到?」这个概念太陌生、太可怕,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玲华笑容依旧,眼神却变得凌厉而骄傲。「这个世界的规则其实非常简单明了,」她淡然道,「力量。拥有力量的人可以为所欲为,没有力量的人只能承受一切。」她缓缓向后靠去,优雅地伸展手掌,环顾妖界广袤的领地。
「在这里,强权即真理。这是我很快就学到的事情。」她语调依然轻松,近乎飘逸,但仁却听出了她声音底下隐藏的坚决,彷佛一个狂热者正在传述着她新找到的信仰。
仁无法接受这样的话语。「这样的想法根本是怪物,」他低语,「而且你杀死他们的方式,简直残忍的无法目睹。」
「噢,那是因为恐惧比钢刃更有效呢。」她轻声道,像在传授某种道理,「让幸存者记住不能忘的画面——血与尖叫、像纸一样被撕碎的肉身——下次他们就会记得我是谁,也会记得反抗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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