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荡阴军营。
"简直......难以置信......"
许衡握着信笺。
不由连连咂舌。
这真是袁本初？简直判若两人。
"当真荒谬。"
他将信函掷于案上，示意郭嘉、贾诩近前同观。
"此人行事作风，与传闻中的袁绍相去甚远。"
"我原以为他是那等优柔寡断之辈，未料出手竟如此果决。"
郭、贾二人览毕。
只见信中写道："念及贤弟征战劳苦，特封邺城侯。为表庆贺，本部兵马即日撤离邺城。双方商旅当畅通无阻，若南北隔绝，百姓何以安居？望贤弟以大局为重。"
贾诩轻叹："好气魄。"
"记得有人曾评价袁本初心胸狭隘，目光短浅，连其帐下谋士都贬得一文不值。"
郭嘉："......"
又翻旧账？
酒醉后的闲谈也拿来揶揄？
还讲不讲道理了？
"难道说错了？"郭嘉斜睨贾诩。
"可人家这次没中计。"
贾诩轻摇手中的鸡毛羽扇，微笑道："照此情形，这场战事怕是要久拖不下了。"
"在下倒有个主意。"
郭嘉神色淡然："愿闻其详。"
贾诩向许衡拱手道："君侯，眼下正可派遣死士乔装成逃难的商贩，混入迁徙的百姓队伍。迁徙途中必然疏于防范，正好趁机潜入清河。"
"如此一来，我们就能在清河布下上千眼线。待这些细作分散到各处劳作..."
"不仅可以收集情报，必要时还能制造骚乱，专门针对 ** 官员，让袁绍治下鸡犬不宁。"
"至于留下的真正的百姓，可以把小沛、汝南和颍川的民众迁来充实户籍。同时派兵驻守黄河要津，牢牢控制白马津与延津两处渡口..."
"便于后续接应。"
"一两年后，潜伏下来的细作便能站稳脚跟。以细作培养细作，袁绍根本想不到我们会在清河布下如此多的暗桩。"
郭嘉突然眉头紧锁，心底涌起一阵莫名的寒意，仿佛被毒蛇噬咬般不适。
贾诩继续补充："若能设法让暗探混入军营或官署，待时机成熟时倒戈相向..."
"平日里就装作普通百姓，丝毫不露破绽。待到决战时刻，必能搅乱袁绍军阵。"
许衡默然不语。
典韦悄悄挪开两步，暗自警惕地打量着这个危险人物。
郭嘉摇头道："此计太过冒险。"
贾诩悠然笑道："那还有一个办法。"
"邺城乃南北通衢要地，袁绍此番壮士断腕虽令人钦佩，却丢了这座重镇。"
"每年南北商队都要经魏郡邺城转运货物。我们可以在售卖粮种时掺入炒熟的种子，分批出售，积年累月之下，冀州必然..."
"行了行了！"许衡和郭嘉赶紧制止。
好一个毒士。
这般计策一个比一个阴狠，纵能取胜，只怕要落得千古骂名。
抬头三尺有神明，这么干迟早要遭报应。
"君侯，若这条计策行不通，我还有上中下三策，三年内必能平定局势，让袁绍地盘上灾祸不断。"
许衡咂咂嘴，盯着贾诩看了会儿，干脆地说："三天内不准参与议事。"
郭嘉跟进："附议。"
典韦附和："俺也是。"
贾诩不服："这些计策虽毒辣，但绝对有效！定能让袁绍万劫不复！君侯了解我的，要不是你来宛城相救，我连曹公都..."
"行了行了，"许衡摆手打断，"准备进城吧。"
贾诩低头叹气，心里还是觉得可惜。这些计策确实精妙，就是后遗症大了些，日后治理会麻烦点。
与此同时，刚到东郡的曹操正与夏侯惇商议军事。他们计划若开战，就迅速控制各要道关隘，调集粮草兵马。
南方有张绣牵制刘表，青州臧霸可守，钟繇管着关中驻军，战略布局已然完善。
此刻曹操却在府中大笑："好个袁本初，胆识过人，实在令人佩服。"
原来袁绍来信不但没动怒，反而将官渡让给许衡驻守，祝贺曹操稳固许都大权。还相约除贼之后相见，请曹操帮许衡治理邺城。
"这位老友啊，"曹操感慨，"我从小佩服他的谋略，后来才发现他有个致命弱点——优柔寡断。"
夏侯惇苦笑："可这回真是被许衡逼急了。拿下幽州却丢了邺城，这买卖亏大了。"
《邺城棋局》
朔风卷起军帐帷幕，曹操执黑子悬于沙盘之上，忽的笑出声来："许逸风这步闲棋，倒叫我们成了他局中诱饵。"砚台里未干的墨汁映出他拧转的眉头。
夏侯惇手中兵符当啷落在铜案上。"袁本初怕的，原是咱们屯在东郡的玄甲骑。"他忽然瞥见地图上邺城朱砂标记——那里半个月前还插着袁字旗。
黄河两岸的烽燧在二人静默中次第亮起。许衡的轻骑像楔入冀州的刀刃，而曹营铁骑早在黎阳布下后手。案头竹简记载着许都御史们准备好的弹劾奏章，如今却成了废纸——邺城本就是天子亲封给征北将军的汤沐邑。
"好个一石三鸟。"曹操指尖划过幽州疆域，袁绍此刻应当正站在易京城头，看着公孙伯圭的白马义从在暮色中溃散。更远处黑山军的炊烟逶迤如蛇，却再不敢越雷池半步。
夏侯惇忽然按住佩剑："此时进军魏郡......"
"元让！"曹操抓起案上茶盏，茶叶在震荡中沉浮，"你当许逸风为何要大费周章取邺城？"冰裂纹瓷盏映出他森然笑意："那些等着看曹袁相争的世家，就像这水里的茶叶——"
帐外传来战马嘶鸣，曹操掀开帷帐指向北方："袁本初能忍下这口气按兵不动，我们就要比他忍得更久。"夜风裹挟着黄河水汽扑面而来，他声音混在浪涛声里："许逸风要的，从来都是让袁绍腹背皆敌。"
此时，室内静谧。
“眼下，不也按捺住了么？他难道不想再进一步，夺取更多战功？”
夏侯惇若有所思地点头，动作缓慢。
确是如此。
此刻，曹氏兵力仍远逊于袁绍的整个地盘。
若开战，胜负难料，且至少需数年才能分出高下。
“逸风此人的定力，确实令人叹服。”
……
“老子才不要别的！就要这邺城，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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