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蛊婆新敷的药膏带着一股刺骨的冰凉,暂时麻痹了伤腿的剧痛,却麻痹不了陈默心头的寒意。他蜷缩在火塘边的阴影里,像一只等待宰割的羔羊,每一寸皮肤都紧绷着,感受着来自木楼另一侧那道冰冷目光的审视。老蛊婆不再说话,只是偶尔停下捣药的动作,用那双浑浊却锐利的眼睛扫过他,仿佛在估算着“药材”的火候。
时间在死寂中缓慢爬行,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陈默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假装昏睡,耳朵却竖得像雷达,捕捉着老蛊婆的每一个动静。他听到她起身,走到屋角一个上了锁的小木箱前,窸窸窣窣地翻找着什么;听到她低声吟诵着古怪的音节,像是在进行某种仪式;还闻到空气中偶尔飘来一丝更加浓郁、令人作呕的腥甜气味,像是某种活物被碾碎的味道。
这些声音和气味,像无数根细针,扎在他的神经上。他知道,老蛊婆正在为“炮制”他做准备。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必须逃!必须在老蛊婆认为他“成熟”之前逃出去!
这个念头如同野火,在他心中疯狂燃烧。他开始用尽全部意志力,暗中尝试运转那微弱的调息法门。这一次,他不再奢求凝聚气感疗伤,而是将全部心神集中在感知和控制自己的身体上。他像一头受伤的野兽,舔舐着内心的伤口,积攒着最后一丝爆发的力量。他小心翼翼地活动着脚趾,感受着伤腿的麻木程度,计算着如果全力奔跑,能支撑多久。
同时,他的目光如同最狡猾的狐狸,借着微弱的光线,一遍又一遍地扫视着这间囚笼般的木楼。门闩是从里面插上的,一根粗重的木棍。窗户很小,糊着厚厚的油纸,外面是陡峭的山崖。唯一的出路,似乎只有那扇门。但如何在不惊动老蛊婆的情况下打开它?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火塘边那堆燃烧的柴火上。一根半燃的、手臂粗细的柴火,斜斜地插在灰烬里。
一个极其冒险、近乎自杀的计划,在他脑中逐渐成形。
夜深了。老蛊婆终于停止了忙碌,她走到屋角一张铺着兽皮的矮榻上,和衣躺下,呼吸渐渐变得平稳悠长,似乎睡着了。但陈默不敢有丝毫大意,他知道,像老蛊婆这样的人,睡眠必然极浅,任何风吹草动都可能将她惊醒。
他像一尊石雕,一动不动地蜷缩着,连呼吸都压到最低,用全部的感官去确认老蛊婆是否真的睡熟。山中夜枭的啼叫、远处隐约的狼嚎、甚至木楼本身因为山风而产生的细微吱嘎声,都成了他判断的依据。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直到后半夜,月光透过窗纸的缝隙,在地上投下惨白的光斑。老蛊婆的呼吸声依旧平稳。
就是现在!
陈默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全身的血液仿佛都涌向了头顶。他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猛地从地上一跃而起!动作牵动了伤腿,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传来,但他死死咬住牙关,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他扑向火塘,一把抓起那根半燃的柴火,转身就冲向木门!他的动作快得惊人,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然而,就在他的手指即将触碰到门闩的瞬间——
“哼!”
一声冰冷的冷哼,如同来自九幽地狱,骤然在他身后响起!
老蛊婆根本没睡!她一直在等着他!
陈默骇得魂飞魄散,但此刻已无退路!他不管不顾,用燃烧的柴火头猛地戳向门闩与门框的缝隙!干燥的木头发出一阵焦糊味,火星四溅!
“找死!”
老蛊婆怒喝一声,枯瘦的身影如同鬼魅般从榻上弹起,速度快得不可思议!她手中寒光一闪,多了一把涂抹着暗绿色汁液的短小骨刀,直刺陈默的后心!
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下来!陈默甚至能感觉到背后袭来的刺骨寒意!他根本来不及躲闪!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求生的本能让他做出了最后一个动作!他不再试图开门,而是用尽全身力气,将手中燃烧的柴火,狠狠地向后横扫而去!目标不是老蛊婆,而是屋内那些堆积如山的、干燥的草药和兽皮!
“呼——!”
燃烧的柴火划过一道弧线,火星如同暴雨般洒落在干燥的药材上!一些易燃的草药瞬间被点燃,火苗“腾”地一下窜起!浓烟和刺鼻的气味瞬间弥漫开来!
老蛊婆显然没料到陈默会来这一手,她刺出的骨刀微微一滞,下意识地想要扑灭火苗!这些药材是她的心血!
就是这瞬间的迟疑,给了陈默唯一的机会!他趁着老蛊婆分神的刹那,用肩膀狠狠撞向那扇并不结实的木门!
“咔嚓!”
门闩发出不堪重负的断裂声!木门被猛地撞开!冰冷的山风夹杂着湿气,瞬间灌入屋内!
陈默一个踉跄,跌出门外,重重摔在冰冷潮湿的泥地上!伤腿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但他顾不上了!他手脚并用,像一只丧家之犬,朝着记忆中下山的方向,疯狂地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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