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来,季言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努力让自己恢复到往日那种“勤奋好学略有点呆”的蒙童状态。
他照常上学、读书、练字,帮柳氏做家务,陪丫丫玩耍,仿佛茶馆里听到的恐怖消息从未发生过。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暗地里的警惕已经提到了最高级别。他的感官如同最精密的雷达,时刻扫描着周围的一切。镇上每一个陌生的面孔,每一句可疑的交谈,甚至天空中飞鸟异常的惊起,都能让他心中警铃大作。
“左边摊贩那个看货的,脚步沉稳,虎口有老茧,不像普通庄稼汉…”
“茶棚里那个独坐的,眼神飘忽,总往学堂这边瞟…”
“妈的,看谁都像山匪探子…再这样下去,没等山匪来,我自己先得被迫害妄想症了…”他一边默写文章,一边内心疯狂吐槽,笔下的字却依旧工整,丝毫看不出内心的波澜。
这种外松内紧的状态极其耗费心神。几天下来,季言感觉自己都快精神分裂了。
然而就在这风声鹤唳的当口,一股阴险的流言,悄无声息地在天池镇的街坊邻里间蔓延开来。
流言的源头,隐隐指向了镇子另一头的周有才家。
“听说了吗?周夫子家那个收养的儿子,以前是干什么的?”
“不是说逃难的孤儿吗?”
“哼,逃难?我看未必!有人看见他以前整天往山里钻,身手利索得很呢!还带着刀!”
“啊?这…不能吧?他看着挺老实的…”
“知人知面不知心呐!而且你们想,周夫子家以前多清贫?怎么突然就有钱又是吃肉又是做新衣的?钱哪来的?”
“不是说那孩子打猎赚的吗?”
“打猎能赚几个钱?我看呐…怕是来路不正哦…”
“嘶…你这么一说…前几天是不是有山匪在附近劫道,还被人给搅了?听说就是个半大小子…”
“嘘!快别说了!这事儿可不敢乱传!”
流言如同生了翅膀,越传越离谱,越传越有鼻子有眼。虽然没人敢当面说什么,但周家人明显感觉到,周围邻居看他们的眼神变得有些异样,多了几分探究、怀疑甚至疏远。
季言是第一个察觉到这股暗流的人,毕竟只要出趟门,镇民那种唯恐避之不及的神色根本无法掩盖,因为没有人胆敢招惹黑风寨,更怕被无辜牵连。
起初,他吓得魂飞魄散,后背瞬间被冷汗湿透。
“暴露了?!他们怎么知道的?!黑风寨查得这么快?!还是那天有人看见了?!”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种逃亡方案。
但极度恐慌之后,是强行压下的冷静。他深吸几口气,强迫自己分析。
不对。 如果真是黑风寨确定了是他,来的就不是流言,而是明晃晃的钢刀了。
这些流言指向性太明确,就是冲着他和周家来的,而且重点似乎歪了,更多是诋毁他品行不端、钱财来路不明,有意无意的想将他和那个让土匪吃瘪的“半大孩子”联系在一起。
传播流言的人,似乎对周家近期经济状况改善十分了解,且充满恶意…
一个名字瞬间跳入他的脑海——周有才!王桂花!
“十有八九是这对杂碎!”季言眼中寒光一闪,瞬间明白了过来。
这对恶毒夫妻,根本不知道山匪的事!他们只是单纯的眼红周家日子好过,又一直惦记着祖产,于是趁机散播谣言,想把他这个“外来者”搞臭,最好能让周夫子迫于压力把他赶走!他们甚至可能都不知道这些流言无意中撞破了部分真相!
“妈的!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差点被这两个蠢货给吓死!”季言气得牙痒痒,但同时也松了口气。
不是黑风寨就好办。对付这种内部的小人,他有的是办法。
“想用流言搞垮我?玩舆论战?老子前世网上冲浪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季言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正好,借你们这把蠢刀,给你们自己挖个坑!”
他立刻改变了策略,不再紧张戒备黑风寨,当然基本的警惕依旧保持,而是将矛头对准了周有才夫妇。
他首先找到丫丫。丫丫在百川书院人缘极好,是名副其实的“团宠”,而且小孩子之间传话,大人往往不设防。
“丫丫,哥哥问你,最近有没有听到一些关于哥哥的坏话?”季言蹲下身,温和地问。
丫丫小嘴一瘪,委屈地点点头:“嗯…有人说哥哥是坏人,钱是偷来的…丫丫跟他们吵架了!”
季言心中一暖,摸了摸她的头:“丫丫乖,不用跟他们吵。哥哥教你怎么说…”
他低声对丫丫耳语了一番。
于是,第二天,在百川书院的孩童圈里,开始流传起另一个版本的故事:
“才不是呢!我哥哥的钱是辛辛苦苦打猎、采药赚的!是镇上的有才叔和桂花婶婶,他们一直想抢我们家的房子和地,看我哥哥能干,就故意说坏话!”
“对啊对啊!我娘也说了,周有才家可坏了,以前就老是欺负周夫子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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