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门外的鹤鸣越逼越近,程砚刚用袖子擦完最后一块青石板,就见那线金光“唰”地扯开云层,露出辆缀满珍珠的七宝莲车。
驾车的丹顶鹤抖了抖翅膀,垂下金绳,车上走下位白须仙官——官服上的星纹绣得比程砚见过的所有绸缎都花哨,腰间玉佩撞出的脆响,活像他去年偷喝桂花酿时,酒坛被碰倒的动静。
“青丘守妄使安燠接旨——”仙官甩了甩拂尘,眼尾扫过程砚扛着的钉耙,又迅速挪开,“上界闻得使君归位,特赐印绶、俸禄册,另有贺仪一箱。”他身后两个仙童抬来鎏金礼盒,盒盖刚掀开条缝,祥光就“呼”地冒出来,映得小芽的圆脸蛋都金灿灿的。
安燠抱着小芽往前走两步,指尖刚碰到盒里的金丝绒衬布,眉心就轻轻一蹙。
这布料的触感不对——表面软得像云,底下却藏着根细若游丝的刺,扎得她指尖发麻。
她垂眸看了眼小芽攥着自己衣角的小胖手,又瞥过程砚微微绷紧的肩线,嘴角勾起半分笑:“有劳仙官远途跋涉,且先喝盏茶润润喉?”
仙官刚要应,就见安燠转身冲程砚挤了挤眼睛:“咱家前日签到得的那个瞌睡枕,不是说要给石凳垫软乎么?正好拿来给礼盒坐坐。”程砚立刻从袖中摸出个绣着并蒂莲的枕头——这枕头看着普普通通,实则是安燠用《睡仙诀》温养了半年的宝贝,枕套上还留着她熬夜时蹭的桂花糕渣。
他弯腰把枕头垫在礼盒底下,布料刚挨着枕套,那根藏着的“刺”就“滋啦”一声,像被炭火烤焦的蛛丝般断成两截。
仙官的眼皮跳了跳:“使君这是……”
“怕压坏了衬布。”安燠说得坦然,指尖蘸了蘸小芽嘴角的口水(反正这小子刚啃过沾着仙气的补天石,口水都带着甜津津的味儿),在随礼盒带来的收据上画了两笔,“已查收,谢恩。”墨迹落在纸上时泛着淡青色,等仙官凑近想看清楚,又变成了普通的墨色——他不知道的是,这墨汁掺了山涧里的显隐草汁,等见了阳光,底下还藏着半句“所退之物,皆录于民心簿”。
日头升到头顶时,不周山祠前的老槐树下围满了村民。
王婆拎着竹篮挤在前头,篮子里还装着给小芽留的糖蒸酥酪;放牛娃阿牛扒着石墩子,盯着鎏金礼盒直咽口水;连总说“神仙都是泥胎”的老木匠,都搬着小马扎坐在最前排,手里攥着半截没刻完的桃木雕。
安燠站在供案后,先把印绶举得老高。
那枚玉印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印文“听宣”二字却红得扎眼:“各位瞧这印——雕工是好的,可上头刻的是‘听宣’,不是‘自主’。”她屈指弹了弹印纽,“守妄使该听的是百姓的哭声,不是谁的口谕。”
人群里响起零星的议论:“可不是么,上个月县太爷要拆咱们祠堂,要不是安夫人拦着……”“嘘,听使君说!”
安燠又抽出那本镶着金边的俸禄册。
册页刚翻开,就有金粉簌簌往下掉,活像谁往里头撒了把碎金子:“这册子说要给我地仙俸禄,可我吃的是不周山的野果,喝的是山泉水,百姓给我点香火,我得替他们把冤屈喊出去。”她“嘶啦”一声把册子撕成两半,碎纸片飘起来时,有片正巧落在老木匠脚边——他捡起来一看,里头密密麻麻写的都是“每月领三斗仙米”“四时赐云缎十匹”,连给坐骑备的草料都标着“仙芝三斤”。
“至于这个——”安燠捧起那块金丝绒布,对着阳光抖了抖,“看着金贵,其实拿来做围裙最合适。”她转向人群,“王婆不是总说冬天纳鞋底冻手么?这布软和,裁条围裙,保准您手暖乎,心也暖乎。”
王婆的眼眶立刻红了。
她挤到案前,双手接过布时直哆嗦:“使君这是……”“您收着。”安燠把布往她怀里塞,“我呀,就爱看咱们不周山的日子,过得比这布还鲜亮。”
人群里不知谁先笑出了声,接着是阿牛的起哄:“王婆穿金围裙纳鞋底,肯定比我娘绣的花还好看!”老木匠把桃木雕往怀里一揣,站起来鼓掌:“使君说得对!咱们要的是能替咱说话的神仙,不是捧着金印摆谱的!”
掌声像滚过山坡的春潮,把仙官的脸涨得通红。
他刚要开口,就见安燠趁众人不注意,指尖轻轻拂过供案上的碎纸片——那是她今早刚从系统签到来的“空愿囊”,囊口微张,正无声地吸走碎纸里残留的仙力。
程砚扛着钉耙站在她身侧,熊耳朵被掌声震得直颤。
他低头看了眼安燠被阳光镀亮的发梢,又抬头望了望祠前飘起的酒旗——那旗上“山神夫人收租处”的字迹,不知何时变得比以前更精神了。
人群爆发出的笑声撞得老槐树的枝桠都在晃,王婆抹着眼泪把金丝绒布往怀里拢,阿牛蹦起来要去接飘到头顶的碎纸片,被老木匠一把捞住后脖颈:“小崽子,那是使君撕的晦气,沾了手要洗三遍山泉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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