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团紫气悬在祠堂上空的第三日,安燠正窝在洞府新置的藤椅里啃山杏。
青丘狐族天生爱甜,这山杏刚入嘴时酸得她耳朵直抖,偏生后味回甘,像极了最近的日子——被天庭算计得牙根发酸,偏又在百姓香火里尝到了甜头。
"不是要封我?
怎么卡壳了?"她对着天际嘟囔,山杏核"啪"地弹进铜盂,惊得趴在脚边打盹的雪团(程砚养的银毛小兽)抖了抖耳朵。
话音刚落,系统提示音像泡在蜜里的小铃铛,"叮"地撞进她识海:【警告:敕封候选资格附带"魂契枷锁",一旦接旨,言行将受天律监控】。
安燠啃山杏的动作顿住。
山杏汁顺着指缝往下淌,她却浑然不觉,只盯着自己映在铜盂里的狐耳——前世被闺蜜背叛时,对方也是这样笑着递来"姐妹同心"的符咒,说是能共享运道,实则是锁魂钉。
原来天庭的招安,和那点小手段竟是同个路数?
她"嗤"地笑出声,指尖蹭过腰间的空愿囊——这是前日在悬崖边发呆签到得来的法宝,说是能装他人情绪却不留痕迹,原以为是个鸡肋,倒成了今日破局的钥匙。
"程郎!"她扯着嗓子喊,狐尾在藤椅上扫出簌簌声响,"把村头王阿婆的小孙孙们都叫到祠堂来!"
半山腰的程砚正蹲在树底下给受伤的小松鼠包扎爪子,听见这声喊,熊掌似的手掌"唰"地收回来,倒把小松鼠吓了一跳,"吱溜"窜上树杈。
他拍了拍裤腿站起,山风掀起他青布外袍,露出腰间挂着的竹哨——这是专门给孩子们做的,一吹就能聚齐方圆十里的小皮猴。
"夫人要孩子们?"他摸着下巴乐,想起昨日安燠趴在他耳边说的"借童声传怨气","准是要给天庭点颜色瞧瞧。"于是扯着嗓子冲山坳喊:"王小花!
李狗蛋!
都来祠堂领糖人嘞!"话音未落,林子里炸出一串清脆的"山神爷爷",七八个小不点儿从树后、草窠里窜出来,像一群扑棱棱的小麻雀,拽着他的衣角直晃。
祠堂里很快热闹起来。
竹篱笆上的黄纸被风掀起一角,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名字——都是这些日子百姓们写的冤情:有被山匪抢了粮的老丈,有被恶霸占了田的寡妇,还有去年冬天冻死在雪地里的小乞儿。
安燠躲在屏风后,指尖凝着淡青色的狐火,那是"梦噬因果"的术法。
她望着孩子们圆溜溜的眼睛,轻声道:"阿花,昨日你说看见张婶子躲在灶房哭,她为什么哭呀?"
王小花吸了吸鼻子,小脸上还沾着糖渣:"张婶子的儿子被官差抓去修河堤,都三个月没回家了......"
"那小花心里是什么滋味?"安燠的狐火轻轻点在她眉心,"是委屈?
是生气?
还是心疼张婶子?"
"心疼!"小花攥紧小拳头,"还有生气!
官差说修完河堤给粮,可张婶子家的米缸都见底了!"
屏风后的安燠闭了闭眼,空愿囊在她怀里微微发烫。
孩子们的情绪像活物,顺着狐火钻进囊里——有被地主夺了祖屋的老秀才的悲怆,有被野狗咬死小羊的牧童的愤懑,还有被人贩子拐走又找回来的小囡的后怕。
这些情绪在囊里翻涌,渐渐凝成实质,裹着人间烟火气,比任何仙法都滚烫。
七日后的清晨,空愿囊鼓胀如鼓,隐隐有雷音滚动。
安燠摸着囊身,能清楚感觉到里面装着的不是怨气,是活鲜鲜的"人"的温度——这才是最锋利的刀,专剜那些坐云端、喝仙露的神仙的眼。
而与此同时,天庭的钦差终于到了。
程砚正在山脚下的茶棚里筛桂花蜜,远远望见那团紫气裹着祥云压过来,嘴角勾出一抹憨笑。
他把钉耙往肩头一扛,故意迎到半山腰,金漆诏书的金光映得他熊耳发亮:"贵使远来辛苦!
我们这儿刚酿好桂花蜜,不如先喝一碗暖暖身子?"
钦差是个白胡子老仙官,捧着诏书的手悬在半空,被程砚熊掌般的手掌一拍肩头,踉跄着坐进竹椅里。
他正要发作,却闻见陶碗里飘来的甜香——那桂花蜜混着晨露的清润,比蟠桃园的玉露还勾人。
程砚殷勤地递碗:"这蜜里加了新晒的野菊,败火得很。"老仙官鬼使神差接过来,抿了一口,眼睛登时亮了:"好蜜!"
他哪里知道,这蜜里掺的是程砚特意从百花谷偷来的"醉神花"蜜——此花专迷仙识,喝上三碗,大罗金仙也得迷糊半日。
第一碗下肚,老仙官的胡子软了;第二碗,诏书在手里直打颤;第三碗,他趴在桌上,金漆诏书"啪嗒"掉在地上,鼾声比山风还响。
程砚蹲下身,捡起诏书吹了吹灰,望着上头"敕封玉面夫人为镇冤司正神"的字样,嗤笑一声:"夫人要的是活成个人,谁稀罕当你们的提线木偶?"他把诏书塞进怀里,抬头望向祠堂方向——那里的竹篱笆上,又多了两张新黄纸,被风掀起,像两只振翅的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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