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像被谁突然掐住了喉咙。
安燠悬在程砚背上的腿尖刚蹭到一片浪花,忽然就僵住了。
她鼻尖动了动,狐族特有的敏锐让她捕捉到空气里那缕若有若无的甜腥——是仙力里掺了点朱砂的味道,像极了上回在雷坛外闻到的巡天令牌气息。
"程砚。"她手指攥紧他后颈的衣领,尾音都带了点颤,"这风不对。"
"嗯。"程砚正扛着她往云里钻,闻言忽然收了腾云的法诀,整个人往下一沉。
他仰起头,熊族的嗅觉比凡人灵三倍,这会子正皱着眉抽鼻子,"像...像那天在雷坛外,那些穿玄色官服的仙差身上的味。"
话音未落,远处云层突然裂开道金缝。
安燠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三团金光正破云而出,每团光里都浮着个穿朱红官袍的身影,最前头那一位手里还举着面镜子——镜面泛着冷白的光,像块冻过的月亮。
"照妖镜!"她倒抽口冷气,指甲几乎要掐进程砚肩膀里,"他们在巡海!咱们身上的妖气要是被照到——"
"抓紧了!"程砚喉结滚动两下,钉耙往地上一拄,带着她直往下坠。
风灌进安燠的耳朵,她看见下方海面翻起白浪,浪尖上隐约露出块黑黢黢的影子——是座荒岛,岛上的树长得歪七扭八,像被雷劈过千百回。
"那岛!"老参突然从她袖口里钻出来,红果在风里晃成个小红球,"灵气稀薄得像漏了底的米缸,倒正好藏妖气!"
程砚哪敢耽搁,钉耙在浪尖上一点,带着两人"噗通"砸进荒岛的灌木丛里。
安燠被撞得后腰生疼,刚想骂句"傻熊",就听见头顶传来巡察使的说话声——
"奇怪,方才镜中明明有妖气闪烁。"
"许是海妖游过?这东海边上的荒岛,能有什么大妖?"
安燠僵着脖子不敢动,狐尾早被她压在臀下,程砚更惨,熊耳朵都被他自己按成了飞机耳,活像只被踩了尾巴的大狗。
老参倒是稳当,根须"簌簌"扎进土里,红果凑到她耳边:"这岛以前是古战场,地底下埋着怨气,能混着咱们的妖气——但撑不了太久。"
"多久?"她声音细得像蚊子。
"半炷香。"老参的根须突然抖了抖,"不过...地底下还有道封印,年份比我还老,像是...像是镇过什么凶物的。"
安燠心里"咯噔"一声。
她偷眼去看程砚,这傻熊正攥着钉耙蹲在她身侧,喉结随着巡查使的脚步声上下滚动,活像在吞枣核。
她突然想起上回在山神庙,他也是这样护着她——那回是野道士来抓妖,这回是天庭巡查使,可他的手始终稳稳垫在她腰后,掌心的温度透过粗布衣裳渗进来,比她怀里揣的暖炉还热乎。
"夫人。"程砚突然压低声音,鼻尖几乎要蹭到她发顶,"你别怕。大不了...大不了我扛着你往深海里钻,他们总不能追下去吧?"
"傻。"安燠被他气笑了,又怕笑出声,赶紧捂住嘴。
指缝里漏出点气音,"深海有龙王,更麻烦。"
"那...那我把钉耙抡圆了,先敲翻那破镜子!"程砚眼睛亮起来,钉耙在手里转了个花,倒把旁边的灌木扫得哗哗响。
"嘘——"老参的红果"啪"地拍在他手背,"他们往这边来了!"
安燠的心跳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她能听见巡察使的官靴踩过枯枝的声音,"咯吱咯吱"直往灌木丛这边逼。
照妖镜的冷光透过树叶缝漏下来,在她脚边投下一片白,像道催命符。
"程砚,"她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往自己袖口里塞,"摸我袖袋里的黄纸包——上回在断崖签到得的隐形符。"
程砚的手指在她袖袋里摸索,触到那张符纸时,突然顿了顿。
他抬头看她,眼里映着透过树叶的光斑,声音轻得像片羽毛:"夫人,你手怎么这么凉?"
安燠没答话。
她望着他发顶翘起的那撮呆毛,忽然想起前世坠崖时,风也是这么冷。
可这一世,有傻熊的掌心焐着她的手,有老参的根须在土里替她探路,连那道催命的照妖镜冷光,都被程砚的影子遮去了大半。
巡查使的脚步声已经到了灌木丛外。
安燠深吸口气,指尖捏住那张隐形符的边角。
安燠的指尖刚触到隐形符边角,程砚的手掌突然覆上来。
他掌心的茧子蹭得她手腕发痒,却将符纸稳稳托住:"我来撕。"
她抬头,正撞进他泛红的眼尾里——这傻熊刚才为了护着她,后背被灌木枝子划了道血痕,此刻还渗着细珠儿血,偏要装得若无其事。
安燠喉间发紧,把符纸往他手里一塞:"快贴!贴后颈!"
程砚应了声,指尖沾了点口水把符纸洇软,先给她贴在耳后。
符纸刚附上皮肤,安燠便觉周身气息一沉,像被塞进团棉花里,连自己的心跳声都闷了几分。
她赶紧拽他低头,将另一张符拍在他后颈:"老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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