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埃簌簌落下,像是谁在黑暗中睁开了眼。
与此同时,七王府高台之上,苏锦黎披着玄色斗篷,静静望着皇宫方向。
夜风拂面,她眸光未动,唇角却轻轻扬起。
远处钟楼静默矗立,那口备用铜钟悬于梁下,锈迹斑驳,却在某一刻发出了一声极轻、极冷的嗡鸣。
短促,低沉,如同锁链断裂的第一声轻响。
她低声开口,似对风说,也似对这整座皇城说:“现在,轮到你们听真话了——不管你们想不想。”
韩四娘悄然走近,低声道:“尚仪局已布好暗线,魏承业亲卫封锁四门,代州军报刚至,骑兵距京仅一日路程。”
苏锦黎点头,目光仍不曾移开钟楼,“她若来,是破局之始;她若不来……也是。”
她说完,转身离去,衣袂扫过石阶,不留痕迹。
而尚仪局东厢,崔氏女官仍坐在灯前,手中笛谱摊开,那页残谱上写着一行小字:“清商一响,万籁俱焚。”
她闭上眼,喉间滚动,似有千言哽咽,最终只化作一声极轻的叹息。
然后,她吹熄了蜡烛。
黑暗吞没了一切。
翌日清晨,尚仪局照常开启宫门。
副掌籍按例点卯,众人却发现崔氏女官未至。
午时传话出来:她突发急症,卧床不起,暂由副职代行职责。
韩四娘接到消息时,正站在府外巷口。
她抬头看了看天色——阴云密布,雪意未歇。
她眯起眼,低声自语:“等了三十年的人,怎会偏偏在这时候病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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