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未出房门。
炭盆将尽,余烬泛着微弱红光。
苏锦黎坐在窗边,左手腕上的玄铁镯贴着肌肤,冰冷如初。
她指尖一遍遍摩挲那圈刻痕——并非装饰,而是某种符纹,细密如代码,与她现代实验室里见过的数据流竟有几分神似。
石碑上的字,还在她脑中挥之不去。
《规则之外的人性光辉》。
十八岁那年考场上的作文,四十分钟一气呵成,写完时手心全是汗。
她记得考官看了许久,只在卷首批了两个字:“天真。”
可就在昨夜,萧澈呈给她的新政纲领草稿,第一条赫然写着:“真正的秩序,始于对被遗忘者的承认。”
一字不差。
不是巧合。是呼应。是预设。
她猛地站起身,走到铜镜前,凝视自己倒影。
镜面映出的不只是这张重生后的脸,还有无数个日夜叠加的记忆——前世实验室爆炸前的警报声、数据终端闪烁的【项目重启】字样、意识坠入黑暗前最后一帧画面:一座巨大石碑,在虚空中缓缓浮现文字。
“我不是穿越。”她低声说,“我是被送回来的。”
目的呢?
改变历史?
推动变革?
还是……完成某个早已设定好的程序?
窗外风雪未歇。
她唤来赵九龄,声音沉稳:“封锁地宫入口,任何人不得擅入,包括我。”顿了顿,又加一句,“从现在起,七王府所有暗卫归你调度,若有异动,先斩后报。”
赵九龄抱拳领命,转身离去。
背影笔直如剑,但耳后那枚蛇形胎记却隐隐发烫,像有火线在皮下游走。
他没告诉苏锦黎,三天前的深夜,他曾收到一封无字信笺,由一名小道士悄悄递入府门。
信封上无署名,只压着一片枯叶,叶脉纹理竟与慈云观后殿那块残碑上的符纹完全一致。
他循迹而去,却只见到韩霁一人立于观外雪地中,披着单薄麻衣,双目望天,口中低语如诵经:
“第七位来了,钟要响第七次。”
当时风雪太大,赵九龄以为自己听错。
可此刻回想,那句话像钉子扎进脑海。
与此同时,七王府书房灯火通明。
萧澈摊开太庙地宫结构图,指尖沿着最底层划过。
图纸标注止于“石碑室”,但砖石厚度与实际勘探不符——墙体之后,应另有空间。
他亲自带队,携赵九龄潜入地宫深处。
行至转角处,脚下青砖突陷半寸,机关触发。
两侧石壁无声滑开,露出密密麻麻的手书训诫,墨迹斑驳,横跨百年。
其中一道朱批尤为刺目:
【乾元二十三年冬月壬子亥时,天星错轨,有女自外来,持铁镯者可继吾志。】
落款:先帝御笔。
萧澈瞳孔骤缩。
乾元二十三年,正是母妃去世那年。
而“女自外来”四字,竟与清虚子所说“每六十年一轮回,必有一女子自异世来”完全吻合。
“殿下。”赵九龄声音发紧,“这‘持铁镯者’……是否就是……”
话未说完,耳后胎记猛然灼痛,仿佛有人以火针刺入神经。
他踉跄一步,冷汗直流。
那一刻,记忆碎片骤然闪现:火焰中的女人抱着婴儿冲出废墟,嘶喊着“活下去!”;一口古钟悬于山巅,十三道钟声穿透时空;六个名字依次浮现又湮灭——沈知微、陆明漪、江照、裴婉之、周令仪、林疏月。
她们都戴着玄铁镯。
也都消失了。
“我不是偶然效忠您。”赵九龄跪倒在地,声音颤抖,“我是被安排来的。从出生那一刻起,我就属于这场轮回。”
萧澈沉默良久,终是伸手扶起他:“那就继续走下去。无论这是宿命,还是阴谋。”
另一边,药王庙偏堂内,柳婉娘再度昏睡。
连续七日,她每日辰时准时倒下,申时方醒,醒来便喃喃念出一个名字。
起初医者以为是癔症,直到裴文昭悄然记录这些呓语节奏,对照《漏刻图经》中记载的“哀极钟”鸣频率——分毫不差。
更令人不安的是,每当她念出一人姓名,城中某处古井便会无故沸腾三息,随后归于死寂。
裴文昭握紧腰间直谏刀,深夜拜访老友崔明远。
两人借星晷测算,推演天象与人运交叠之机。
“她体内有东西。”崔明远盯着柳婉娘最近一次昏睡时留下的脉案,眉头紧锁,“不是魂魄不稳,是意识重叠。就像……两个人共用一副身躯。”
“上一任使者?”裴文昭问。
“或许不是‘转生’,而是‘残留’。”崔明远摇头,“碑灵未散,执念未消,借盲女之身,试图传递什么。”
裴文昭久久不语。
良久,才低声开口:“若真相需以一人疯癫为代价,这正义,还值得追求吗?”
无人回答。
风雪依旧,覆满京城屋檐。
而在安国公府偏院一间陋室中,苏锦黎换下华服,取下发簪,披上灰布斗篷,脸上薄施脂粉掩去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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