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但她知道——
有些火,一旦点燃,就再也扑不灭了。
五更钟响,流星划过天际。
苏锦黎指尖轻抚袖中玉蝉,那青光虽瞬息即逝,却与她在鹤冢开启第二道机关时的共鸣如出一辙。
萧澈是撑着药炉进宫的。
天还未亮,七王府外便已备好软轿。
他披着玄色貂氅,面色苍白如纸,唇边却挂着一抹极淡的笑。
随行太医战战兢兢地捧着温药壶,却被他挥手斥退。
“今日上朝,不是养病,是杀人。”他说得轻,语气却像刀锋刮过冰面。
大殿之上,百官列班。
太子裴元昭立于左首首位,神情从容,目光扫过萧澈时甚至带了几分怜悯——病骨支离之人,还妄图搅动风云?
可谁也没料到,萧澈竟从袖中抽出一卷血迹斑斑的供词,重重摔在金砖之上。
“东宫死士,潜入北境,意图灭口李崇山。”他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人证在此,物证亦在。”
赵九随即呈上一只密封漆盒。
打开后,是一截烧焦的灯芯,附着尚未燃尽的蓝色粉末。
大理寺卿接过查验,脸色骤变:“此为‘幽冥砂’,禁用三十年,唯军械司旧档有录……且需特定火引才能激发毒性。”
“而白鹤灯,正是引信。”萧澈冷笑,抬眸直视御座,“大哥派人刺杀忠臣,本不足奇。可你忘了——死人临终前能留下口供,灯里的毒砂也能说话。”
满殿哗然。
皇帝猛拍龙椅扶手,怒喝:“将押解回京的刺客押入天牢!大理寺即刻提审,三日内出奏!”
局势瞬间翻转。
原本观望的朝臣纷纷倒向七皇子一方。
裴元昭脸色铁青,却无法反驳——证据确凿,连东宫亲卫都认出了那名被俘死士的身份。
就在这时,刑部尚书裴元昭的政敌裴文远出列,朗声道:“先帝旧部流散多年,屡遭迫害,今既有忠烈挺身而出,朝廷岂能坐视?臣请立《先帝旧部保护令》,赦其过往,许其归编,以彰正统、安人心!”
话音未落,太尉、司徒、司空三位重臣接连附议。
三公联署,圣旨难驳。
诏书当场拟就。
羽林三十六哨残部,自此不再是“逃卒”“逆籍”,而是受朝廷默许的合法存在。
一道政令,不仅洗清了李崇山等人的罪名,更为边陲旧军打开了一条归途。
数日后,一个身影独自出现在七王府门前。
李崇山一身粗布衣裳,拄着那根染血的拐杖,步履沉重却坚定。
他没有走正门,也没有通传,只是默默将一封书信与一方木印放在青石阶上。
转身欲去时,府门忽然敞开。
萧澈亲自迎出,气息微弱,眼神却锐利如鹰。
“老将军何必如此?”他弯腰拾起木印,指尖拂过裂痕,“这是先帝亲手所赐之物,交予我,有何不可?”
李崇山摇头,声音沙哑:“此印不交人,只交事。”
他抬起手,指向府门前高悬的白鹤灯——那盏自苏锦黎设局以来从未熄灭的灯,在晨风中静静燃烧,焰心稳定,青蓝如星。
“若此灯长明,我便知——先帝之志未灭。”他说完,不再停留,一步一步走远,背影佝偻却笔直如松。
当夜,苏锦黎立于灯下。
她望着那跳动的火焰,忽觉袖中一缕微光流转。
取出一看,竟是萧澈赠她的玉蝉佩——温润古朴,素无异样,此刻却泛出淡淡青光,仿佛内里藏有活脉。
她心头一震。
这光,她见过。
在鹤冢深处,当日她以血启机关,石门开启刹那,掌心所触的青铜锁芯,也曾发出同样的微芒。
难道……这玉蝉,不只是信物?
远处钟鼓楼传来五更,晨雾弥漫。
南天之上,一颗流星倏然划破夜幕,轨迹拖曳如坠落的灯火,转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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