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卷着雪粒,刮过荒岭的枯树梢头,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苏锦黎站在熄灭的篝火旁,指尖轻抚那盏残余温热的白鹤灯,眼神沉静如深潭。
俘虏临死前的话还在耳边回荡——“太子殿下早就在工部复刻了十三盏白鹤灯!真正的灯道……已经姓萧了!”
可她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灯可以仿形,纹路可以描摹,甚至机关结构也能逆推。
但真正让白鹤灯与鹤冢兵库产生共鸣的,从来不是铜壳木架,而是那一缕“燃”于心口的气息。
她低头看着手中灯盏内壁隐约可见的细密刻痕,极细微,非近看不可见。
这是只有第七哨主这一级密使才知晓的秘密:每盏真灯都藏着一段微篆《燃心诀》,唯有以特定呼吸节奏诵念心法,将气息注入灯芯银砂,才能激发出那股唯有先帝血脉或亲传之人方可触发的共振频率。
——伪灯再像,也只是死物。
“赵九。”她忽然开口,声音不大,却穿透风雪,“第七哨主的妻子,可还活着?”
赵九顿了顿:“有线索。北境三柳沟有个叫林素娥的女人,采药为生,寡居多年。当地老人说,她丈夫死在三年前的巡夜途中,尸体挂在鹰嘴崖上,面目全非。”
“走一趟。”苏锦黎收起灯,语气不容置疑,“带上韩砚,让他扮作药材贩子先行探路。”
三日后,风雪稍歇。
三柳沟深处一间低矮土窑里,火塘边坐着一名灰发妇人,面容枯槁,手指布满裂口,正低头捣药。
韩砚捧着几株干草,赔笑说着行情,却被她冷冷打断:“我不卖药,也不收客。”
话音未落,门帘一掀,苏锦黎走了进来。
她没穿华服,只裹一件青灰斗篷,像个寻常走村串户的医娘。
但她从怀中取出一块青铜腰牌,轻轻放在桌上。
林素娥的手猛地一抖,药杵砸在地上。
那是她丈夫生前贴身携带的第七哨信物,背面刻着“守夜·七”三个小字。
“你……怎么会有这个?”她的声音发颤。
“他死前,有没有留下什么话?”苏锦黎坐下,目光平静。
林素娥沉默良久,终于从药箱底部抽出一块松动的夹板,取出一卷泛黄羊皮纸。
她双手颤抖地展开:“他说……灯不怕假,怕的是不懂‘燃心诀’。”
纸上绘着复杂的呼吸节律图谱,旁注微篆口诀,与灯内刻文完全吻合。
苏锦黎逐字细读,心头骤然一震。
这不是简单的咒语或密码,而是一套极其精密的气息引导术——必须配合特定的心跳频率、肺腑律动,甚至情绪状态,才能完成能量共振。
外人即便拿到全文,若无相应训练与体质基础,也无法激活。
这根本是生物密钥。
她猛然想起萧澈——那个自幼体弱多病、却曾伴先帝读书十年的七皇子。
据史载,先帝每逢冬狩夜巡,必召年幼皇子随行习“安神调息之法”,实则正是《燃心诀》的入门训练。
难道……
她抬头看向窗外渐暗的天色,
若太子仅得其形而不得其法,那他们还有机会。
“立刻誊抄三份。”她将羊皮卷收好,“原卷由我亲自保管,副本藏入鸽笼,准备飞书回京。”
赵九低声问:“写什么?”
苏锦黎提笔蘸墨,指尖稳定如铁:
“查证《燃心诀》真实性已毕。伪灯无魂,唯真息可启。请确认是否具备启动条件。”
写罢,她吹干墨迹,封入蜡丸,交予暗卫最快的一只信鸽。
夜深,风又起。
土窑外,一只黑羽飞鸟冲破云层,向南疾驰而去。
而在京城太医院深处,陈砚之蜷缩在潮湿的地牢角落,双手被铁链锁住,脸色惨白。
自从那晚写下密信,他就再没能合眼。
周文远来过一次,笑着对他说:“你以为沈知意是救你?她是催命的引魂幡。”
他这才明白,那张纸条根本不是赦令,而是诱供的陷阱。
而此刻,药房偏殿内,沈知意正默默整理一包川贝母。
她垂眸不动声色,指尖却悄悄将一枚薄纸塞进袖袋。
外面宫灯摇曳,映出她清瘦的身影。
风穿廊而过,吹得檐角铜铃轻响。
仿佛有谁,在遥远北方点燃了一盏尚未亮起的灯。
北风如刀,割过哑岭的雪脊。
苏锦黎立于烽燧台最高处,斗篷猎猎,手中那盏新制的白鹤灯尚未点燃,却已压得整片雪原屏息。
三日前,她亲手将《燃心诀》誊抄封蜡,随信鸽南飞。
那一夜她在土窑中反复推演:若萧澈真能启动灯魂,便证明血脉与心法的共振确为钥匙;若不能,则他们所有希望不过是风中残烛。
她附言仅八字:“请七皇子试灯一次。”——不是请求,是赌注。
今日清晨,沈知意借换药之机送出密报。
纸条藏在川贝母包底,墨迹被汗浸得微晕:“七王府密室灯动,焰呈螺旋,一刻不熄。同一时辰,北境鹤冢深处轰鸣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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