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夏的午后,毒辣的日头炙烤着大地,连柏油马路都蒸腾起扭曲的空气。
在王家村这个地图上得用放大镜才能找到的角落里,此刻却正上演着一幕鸡飞狗跳的追逐大戏。
“站住!你个长毛扁嘴的,给小爷站住!”
一声清脆又带着几分蛮横的少年音划破了村庄的宁静。
只见一个约莫十岁出头、皮肤被晒得黝黑发亮、穿着个大背心和花裤衩的男孩,正领着两个跟屁虫,在田埂上狂奔。
他叫王小虎,人如其名,虎头虎脑,是这王家村孩子圈里说一不二的“混世魔王”。
他身后跟着的,一个是瘦得像根麻杆的“瘦猴”,另一个是跑起来浑身肥肉乱颤的“胖墩”。
这二人,正是王小虎最忠实的左膀右臂。
他们追逐的目标,是村里老孙头家那只油光水滑、据说得过镇上“选美”冠军的大公鸡。
此刻,那只冠军公鸡正扑棱着翅膀,发出惊恐的“咯咯”声,屁股后面五彩斑斓的尾羽在逃窜中掉了好几根。
“虎哥,快,它要往玉米地里钻了!”瘦猴气喘吁吁地指着前方。
王小虎眼疾手快,从地上抄起一块泥疙瘩,手臂抡圆了往前一甩,口中大喝:“看小爷的‘天外飞仙’!”
泥疙瘩在空中划出一道精准的抛物线,“啪”地一声,不偏不倚砸在了大公鸡身前三寸的地面上,溅起的尘土吓得它一个急刹车,调头就往回跑。
“胖墩,堵住它!”王小虎一声令下。
胖墩心领神会,迈开两条粗腿,像一堵移动的肉墙,张开双臂就迎了上去。
可怜的冠军公鸡前有“肉墙”,后有“追兵”,急得在原地团团乱转。
王小虎一个猛虎扑食,稳稳地将大公鸡按在了怀里。
“嘿嘿,让你跑!”王小虎得意洋洋地捏着公鸡的翅膀,感受着掌心下猎物心脏的狂跳,一股前所未有的满足感油然而生。
他爹妈常年在外打工,把他丢给年迈的奶奶,村里除了奶奶,谁也管不住他。
久而久之,他便成了这片天地间最自由、也最无法无天的存在。
“虎哥威武!”瘦猴和胖墩立马围上来,满眼都是崇拜的小星星。
“走,回咱们的‘聚义厅’,论功行赏!”王小虎将大公鸡往腋下一夹,大摇大摆地领着两个小弟往村东头走去。
老孙头闻声从屋里追出来,手里提着个鸡毛掸子,指着三人的背影,气得胡子直抖:“王小虎!你个小兔崽子!又祸害我家鸡!看我回头不告诉你奶奶去!”
王小虎头也不回,只是把怀里的大公鸡举得更高了些,嚣张地晃了晃,引得老孙头一阵捶胸顿足。
三人穿过几条小巷,绕过村里唯一的晒谷场,来到了一处僻静的所在。
这里杂草丛生,几乎没人过来,只有一条被踩出来的小径,蜿蜒通向一座孤零零的破庙。
这便是王小虎口中的“聚义厅”——一座早已被村民遗忘的土地庙。
庙宇不大,也就十几平米见方,青砖灰瓦的结构,因为年久失修,墙皮大片大片地剥落,露出里面斑驳的土坯。
屋檐上长满了杂草,几片瓦当摇摇欲坠,仿佛一阵风就能吹下来。
庙门是两扇木板门,上面的红漆早已褪色,露出了木头原有的、腐朽的灰白色,门上贴着的门神画像也已残破不堪,被风雨侵蚀得只剩下模糊的轮廓。
“虎哥,咱……咱真要进去啊?”胖墩看着那黑洞洞的庙门,肥硕的身子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我奶奶说,这庙里的土地爷早就走了,现在里面住着不干净的东西。”
瘦猴也附和道:“是啊虎哥,前几天二赖子晚上喝多了从这儿路过,说看见庙里有绿光一闪一闪的,吓得他连滚带爬跑回了家,病了好几天呢!”
王小虎闻言,不屑地“切”了一声,把夹着的大公鸡往地上一放,双手叉腰,摆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势:“瞧你们那点出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我看就是萤火虫!再说了,这地界归谁管?归小爷我管!别说里面住个小鬼,就是阎王爷来了,也得给小爷我挪个窝!”
他这话说得豪气干云,其实心里也有点发毛。
村里关于这破庙的传闻,他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据说这土地庙以前香火也旺过,可自从十几年前村里通了公路,年轻人都出去打工,村子慢慢衰败,就没人再来供奉了。
后来,镇上说要搞新农村建设,规划图上,这块地要被推平了盖个垃圾中转站,这庙就更没人搭理了。
可越是禁地,就越能激发王小虎的征服欲。
他把这座破庙当成了自己的秘密基地,时不时就带小弟过来“探险”。
“你们俩要是不敢进,就在外面给小爷放风!”王小虎瞥了两个怂包一眼,挺起胸膛,走到那扇破败的木门前。
他没有推,而是学着电视剧里英雄好汉的样子,往后退了两步,然后一个助跑,抬起右脚,狠狠一脚踹在了门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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